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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烽十分沉得住气,一下车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电梯里都不消停。对她手里沉甸甸的负重和绷紧的脸色,不知是瞧见还是没瞧见,任她在前头走。

不说帮着拎,也不说别的话。慕黎黎的手掌勒出一道道红印,红里透出惨白,把东西扔在餐桌上就进屋抹护手霜去了。

等席烽挂掉电话,低头瞥见玄关入口一只、出口一只的高跟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像两个喝到不省人事的醉汉,他没吭声,抬脚尖往大门踢了两下。好了,至少不挡他的路了。

帮慕行长磨墨时,衬衫袖口沾上了几滴墨汁,他先回房洗澡换衣。十分钟后出来,再往客厅里一站,越看越不对劲。

他耳闻过有些女孩的雅号叫“乱室佳人” ,在外光鲜亮丽,回家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卧室乱成猪窝也不在乎。

慕黎黎没到那种严重的级别,但同住后她乱丢东西的习惯席烽算是领教了,让他很难眼不见为净。

从前几天在书房抽屉发现半包拆封的薯片碎屑开始,席烽意识到,家已不是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领地了。

就像此刻,沙发一角搁着她出门背的托特包,一看就是信手扔的,女孩子的口红、化妆镜、充电宝、甚至鼠标一堆零碎儿,哗啦啦全洒在沙发垫子上。

如果不是包里的笔记本计算机有点重量,东西更要洒得遍地都是了。席烽想坐都没地方下脚,公共空间,她就不能稍微清理一下吗?

慕黎黎也洗完了澡,披上浴袍出来找水喝。一眼看见他寒着脸,弯腰拾掇沙发的杂物,肩膀不由得一缩。

小心地旁观了几秒钟,然后无所谓地溜达去了厨房。倒完水她从厨房出来,后脚席烽进去。

热水壶里空空如也不说,流理台上一片显眼的水渍,而擦布— —阿姨就挂在墙上触手可及的地方。

慕黎黎从包里取出笔电,准备回卧室再看几份报告。脚下刻意慢了两步,看席烽出来,和她一个站在厨房门口,一个站在卧室门口,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