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烽知道自己喝到了一个临界点,再喝就醉了。自觉地倒扣酒杯,起身拉上厚厚的窗帘,低头去找手机。
一个小时前,陆子程在微信上问他,【哥啊,最近不出来玩了?新婚才一个月,就被小嫂制住了?】
看他半天不回,连着追来几条不正经的消息:【大晚上的忙什么呢,连兄弟都抛之脑后了?看来真是治得服服帖帖了。】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温柔乡英雄冢,咱姥姥说惊蛰前宜养阳气,忌过度操劳… … 】
什么玩意,估计又在哪儿逍遥,席烽手指轻点,两下拉黑了他。
一个得祖业荫庇的富二代,以为别人和他一样天天不劳而获,席烽不屑。再说,他什么时候被女人制住过?简直天方夜谭。
要制也是反过来,服从驯顺的那个不可能是他。
不过,今晚请客的遭遇让他认清了一件事— —假假真真、虚虚实实,有些事是要坐实了,才有脚踏实地往前走的基础。
席烽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鞋也没穿,关掉客厅的大灯。踩着地板往里走,穿过走廊,在慕黎黎的门前停住。
他的脑子里有一种迷离的清醒,酒精麻痹了大脑表层,让烦恼没那么扰人心乱,好像战士脱去了铠甲一样轻松。
但心下也格外的沉淀平和,总归没到穷途末路,他还有坚持再撑一段时间的勇气和资本。
席烽在房门口停留片刻,靠在墙上仰头闭眼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