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烽手指捻着烟,忙里偷闲地躲在阳台的角落里吞云吐雾。
包间内酒过三巡,正是推杯换盏最热闹的时候。今晚的客户来自北方某个以酒量著称的省份,一水儿的北方汉子。
他们这方陪客的销售估计敌不住,他已经叫助理小丁打电话叫了援兵。和客户硬碰硬、还碰输了委实丢人,席烽让小丁赶紧把销售部的几员女将叫来,能来几个是几个,也许还有两分胜算。
他抬腕看了看表,指针走到快九点钟。今晚这场饭局结束的不会早,应酬晚归对他一个公司老板来讲实属家常便饭。
五分钟之前,客户方的男老总手机上有视频弹进来。如同圣旨驾到一般,快五十岁的男老总一刻不敢耽搁地接起,反举着手机屏幕绕场一周— —
他低声下气的和家人解释,饭局只是“饭”局的时候,席烽忽然心里有了判断。这个客户虽然把价格咬得很死,一个点不让,但人品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吃饭就是吃饭,喝酒就是喝酒,饭后也没要求他们再安排第二摊。纵然放任手下调笑恭维在场的女士,男老总自己并不多言,看女人的目光也不会火辣辣的违和。
然后,一霎那间,席烽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他这样揣测酒桌上的别人,而别人,会不会也以同样的逻辑揣测他?
— —所以,话说回来,他也要给家里报备一声吗?
席烽在阳台抽完了一支烟,又想,左右不过打几个字、在微信上提一句的事,耽误不了多大工夫。
他垂下手臂,掸了掸烟头。指尖尽头火光一闪,复又暗淡下去。他的心思也随之忽明忽灭。
结婚时间不短了,到这个月月底,时间将将满一年半。而他家的席太太,从始至终不管他这些。
人在不在本城,回不回家,吃没吃饭,她比他更加不闻不问的洒脱。
许是习惯使然,席太太比他更加享受自由身的无拘无束。起码一年半下来,完全没有让他产生被婚姻束缚的自觉。
导致他这个有太太的,每回出来应酬,和公司里没结婚的单身小年轻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