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从身体深处往上涌,爬过喉咙从嘴巴里飘出来变成了哭声,钻到眼球从眼睛里掉下来变成了眼泪。
早上,那扇紧闭上锁了一夜的门被打开了,客厅里的光照进了卧室里,他手背滴着血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客厅里一片狼藉,书在地上,电视机压在书上,一根棒球棍穿过了电视屏幕,高达零件模型散了一地。
就像是他的内心世界一样,全是废墟。
暴怒的情绪已经发泄完了,当盛怒褪去之后,他却感觉自己一下子空了。客厅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他背对着时筠站在几步外。
怒火烧了一晚上的五脏六腑,魏枞应开口嗓子已经有点哑了:“分手吧。”
他想明白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时筠总是对他总是满眼喜欢又多了迁就和包容。
因为他是“失而复得”,因为自己长得像那个人。也因为他倒底不是那个人,所以不用要求太多。
魏枞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没看她:“你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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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用毛巾给时筠擦了擦胳膊,好端端地一大早回来就突然开始发高烧了。时筠裹着夏凉被蜷缩成全一团,她怕冷。
外面鞭炮声响了好久了,今天是贺睢结婚,她昨天开始发高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退烧,婚礼去不成了。
她也不想去了,整个人倦怠无力。
早上楚粤来的时候,顺路来看了她,看她发烧眼睛红红的,替泄密的蒋栩扬道了歉。
这件事不怪蒋栩扬,错都在她。
她问楚粤知不知道魏枞应现在怎么样。
楚粤摇了摇头:“蒋栩扬他们也没联系他。”
退烧是贺睢结婚后第二天的事情了,烧退了但是嗓子还哑着。德语培训班也请了好几天的假了,她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