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和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李月明气的直接走到最后一排,质问江演:“你们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欺负一个小女孩上瘾了是吧?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被你们这么对待?”
江演勾了下唇,笑的浑:“怎么,想为她打抱不平?”
李月明气笑了:“我居然希望你们这些渣滓能有点人性。”
旁边有人替江演鸣不平:“这次又不是江演,而且他还把乡巴佬送去医务室了。”
李月明冲那人骂道:“这儿有你什么事啊,他妈的围观看戏的还有资格替人打抱不平?”
那人见李月明真生气了,也没再开口。
她刚回到座位,乔阮就进来了。
头发应该刚洗过,已经扎起来了。
乔阮的发质很好,头发长度刚过肩,平时因为自卑害怕别人的目光,所以总是低着头,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头发扎起来,圆圆小小的巴掌脸,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婴儿肥。
罕见的能很清楚的看见她的五官走向,和班上那些欺负她的同学猜想的不一样。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疤,也没有缺一只眼睛,少一张嘴巴的。
眼睛很大,黑而清澈,但此时半垂着,眼里的光少了一半。
她蹲下身,把地上的保温杯捡起来,拧上盖子放好。
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翻开课本等待上课。
张城发自内心的感慨:“她这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吧,要搁别的女生早崩溃了。”
江演没说话,坐在那看书。
张城凑过去看了一眼,嗬,好家伙,还开始看看语文书了。
放学前乔阮被班主任单独叫出去,他说从其他学生口中了解到这些天她一直在受欺负。
“你家长有空吗,有空的话让他们明天来趟学校。”
乔阮急忙开口:“老师我没事,不用叫家长的。”
班主任眉头微皱,看着她额头上的烫伤:“都受伤了还没事?”
“真的没事!”
僵持了一会,见她坚持,班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
让她以后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就告诉他。
乔阮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直到他走后,乔阮才将头抬起来。
她妈妈一直觉得,她在学校就能安全了,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她会像自己一样。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女儿在学校经历的,和她在家里经历的没什么区别。
乔阮深呼了一口气,刚要回教室。
有人从她身后过来,稍微加快的步伐,赶她在回教室之前站在了她面前。
沈负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笑眼温柔:“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乔阮看到他了,所有的情绪被窘迫给取代。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负看出了她的局促,也没有为难她。
他大概是觉得好笑,眼底笑意便漾的更盛:“犯什么错了,怎么被老师拉出来训话?”
乔阮紧张到攥着自己的衣角,一开口,说出的话零碎:“我......没犯错。”
“我说呢,你这么乖,怎么可能犯错。”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乔阮,温声询问道,“可以帮我把这个拿给月明吗?”
是用一种,类似于哄小孩的语气。
乔阮伸手接过,生硬的点了点头。
她站在那等沈负先离开,结果他却往她手里塞了一瓶水。
“头发扎起来更适合你,很可爱。”
然后他就走了。
乔阮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身影消失在二班门口,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圈发热。
原来她不是不会委屈,只不过是没有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她怕被人看见,于是急忙用袖口擦掉眼泪,擦完以后她又开始难过。
她用袖子擦眼泪,脏死了。沈负那样干净的人,肯定不会喜欢她。
他喜欢的是不会用袖子擦眼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