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乔玻璃球似的眼珠里映出他的侧脸:“您不就可怜我了吗?”
孔峙对她的娇嗔无动于衷:“我不是可怜你,是有自己的判断力。要不是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还算诚实尽责,我相信你不是德行有亏的人,早在覃琳给你下套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或许是看着她从一根即将枯萎的蔫苗长成了如今这副含苞待放的模样,他也从中获得了成就感,并没有在意她的放肆。
但他对她有要求。
“颜乔,我出手救你,不求你来日报恩,但求你不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希望你临危不惧,临阵不乱,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句句箴言、字字珠玑。
分明是用淡漠的口吻说出的,却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颜乔为他的言谈感到惊愕不已,良久才消化了其中的内涵,柔声说道:“先生的深恩大义,颜乔没齿难忘,定尽心竭力,不负先生的苦心栽培——”
接下来的话被他的手势拦住,卡在了喉咙里。
孔峙疏懒一笑:“行了,没让你赌咒发誓,谁又能保证未来的事呢?”
颜乔沉吟片刻,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覃琳她……”
孔峙知道她想说什么,气定神闲地交代:“覃琳背后是老爷子,她姑父是跟老爷子拜过把子的兄弟。老爷子现在虽然是不管事了,但他往日积累的人脉还在,连我都不敢明着忤逆他老人家,你就别想跟她正面抗衡了。不想惹事就躲着她点,别硬碰硬,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
颜乔还有疑问,正要开口,又被他打断:“受制于人的滋味不会好受,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为难,所以学位证拿到以后你尽快离开。那些债也就几百万,还不要利息,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还完的。至于协议,他们让你签的条款根本不平等,不受法律保护,生不了效,不过是仗着你涉世未深在骗你罢了。孔家的事你一律不要问,不要管,这些都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