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不会了。”简云瑶看向前方,避开了傅朝朝短暂的狼狈。

因为见过简云宿的手段,她大概能够猜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但现在,她自己的情况都算不上好,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也没有好心到帮扶他一把。

算上今天,傅朝朝上山还不够十日,昨天刚摆了酒席,正是寨子里的人觉得新鲜的时候,两人搭伙上个一年半载,等寨子里的人新鲜劲缓下去,严毕也不在盯着傅朝朝不放的时候,就找个由头将他送走。

理由都不需要她编造,这天下的女子,多是三心二意喜新厌旧的。

她是云落,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山野村妇。

简云瑶神游着,逐渐忘记压住步伐。

她向来习惯大步流星,而傅朝朝走得慢而稳,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又因为先前的耳语,简云瑶自然放慢步子配合他,现在她的心思在别处,忘记了体谅傅朝朝,迫使其不得不迈开步子,大步跟上简云瑶。

傅朝朝皱着眉头,硬生生被拽出小小的感动,只有尽力加快步伐跟上简云瑶。

清晨的风朝着后方流逝。他突然想起来,年纪稍小的时候,在田垄上放肆奔跑的时候。

他和庄子里那些总是灰头土脸的女孩男孩们一起玩耍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更没有什么礼仪规矩,他们就和一群野猴子一样,穿梭在农田和小径上,去到后山里,摘野果子吃。

回到傅府,在一个个教养小郎的戒尺下,别说是迈开腿自由的跑跳,步子稍微迈得大一些,都会狠狠吃几个手板。

傅家的正君不喜欢他,私下骂他是山野野种,还暗中嘱咐那教养小郎好好教他规矩。

小时候,傅朝朝这手心就没有消肿的时候,可他没能保全那山野之间的野性子,步子还是在戒尺之下,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稳重。

这一刻,简云瑶是打碎镣铐的人,是诱发天性的不安因素。

他跟着她迈步,像是要飞起来,即使呼吸越来越粗重,傅朝朝还是从向后的风中感受到了一丝畅快。

可惜的是这样的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等穿过一段小路之后,面前的景色逐渐宽阔起来,几道炊烟徐徐升空,耳边不止有呼呼的风声,多了些洗涮与叫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