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成峰,陇山下银装素裹,天地间骤然换了颜色。
唐人狩猎喜在秋冬,秋冬里飞禽走兽往往膘肥体壮,野外木凋草枯,便于追寻猎物。
狩猎的队伍换上冬袍,头戴风帽,护耳防寒,唤口气便是团团白雾。
柴三妙身着皮毛长袍混在女眷阵列,朔风凛冽,刮红了女眷娇养的肌肤,柴三妙端坐马背,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坦谷中的动向。
马佩玉手握暖炉,想问阿枝要不要,见她看得专注,便跟着她远望。
狩猎的主力队伍驱马架鹰,气势汹汹奔向前方,劲风之下,男子们单手持弓,腰间的胡禄囊(箭囊)上皆挂着一只好看的豹韬(皮毛装饰)。1
那独孤淳正跑在一支人马的最前方。
马佩玉豁然明了,阿枝原来是在看心上人。
“淳表哥此次狩猎,必有斩获,阿枝只需静待佳音。”
柴三妙观察独孤淳指挥队伍变换队列,演练围捕阵形,认真严谨,跟她在雍城认识的世家子弟模样,迥然不同。
她问:“你觉得你表哥骑射如何?”
马佩玉老实回答:“淳表哥在雍城玩在一起的子弟,哪个勤于骑射?哪个认真?都是玩乐罢了,驱鹰猎兔,他倒没有输过。”
可是,柴三妙将独孤淳的队伍与重崖折冲府的变阵对比,根本看不出差距。
唯有训练日久,才能达到如此水平。
远处谢潺和马廉还聚在一起闲聊,李都尉慢条斯理的列队清点人头,还没有预热动作。
今晨出发,柴三妙找到他队伍里巡鹰的法滋,已经寻机将独孤淳的异样托付滋转告他们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