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仇野将右手举到他面前,弯了弯小拇指,“我们可以拉勾。”
钟煦破涕为笑,正犹豫着,手指就被仇野勾住,随即两人的大拇指也紧紧印在一起。
他听到仇野郑重地向他承诺:“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一刻,钟煦感到了久违的心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他刚和仇野在一起时甜蜜热恋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爱。每次洗完澡,仇野都会帮他吹头发,而大多数时候,头发还没吹干,他们又会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不过今晚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好像是无形中达成的一种默契,两人纵然吻得再深情缱绻、缠绵悱恻,也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他们像两条快要脱水而死的鱼,只有靠接吻度来的一丝水汽维持生命。
他们在月光里赤裸相拥,哼着同一首喜欢的曲子,契合地轻晃舞步。
等到累了,便一起躺进被窝,沉沉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两人才相继醒来。
钟煦的肚皮依然很鼓,根本吃不下东西,仇野抱着他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便起床带他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累了。”钟煦没走两圈,就有些气喘,他的胃被撑得有点痛,但是他忍着没说。
仇野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休息,伸手给他揉了揉肚子,钟煦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仇野干脆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更方便揉肚子消食。
“想不想出去走走?”仇野垂眼看着他,突然问。
“……不想。”钟煦眼睛都没睁开。
仇野单手抚上他的眼睛,指腹被钟煦浓密的眼睫快速扫了几下,有些痒。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眼睛就会一直眨个不停?”
钟煦浑身一僵,片刻后,才轻颤着睁开眼皮,对上仇野带笑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可以出去吗?”
“当然,”仇野宠溺地弹了下他的脸颊,“你也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我相信你。”
钟煦连连点头,就见仇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铃铛,只有指甲盖大小,做工很是精致。
“把这个戴上好吗?”仇野晃晃手掌,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完全不会令人觉得聒噪,“这样你走到哪里,我都能听见,昨晚那种事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好。”
钟煦顺从地坐起身,让仇野将铃铛系在了他的项圈上。
他扬起微红的脸,小幅度晃了晃身体,给仇野展示了他的新装饰品。等男人表示满意后,他略有些局促地握住仇野的手,请求道:“出去走走,能不能你陪我?”
他太久没接触过外界,虽然很希望能走出这栋别墅,但他一想到要见到许多陌生的脸,就莫名有些发冷汗。
仇野自然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他便开车带钟煦出去兜了一圈风。
夜间行人稀少,钟煦比想象中要自在很多,他趴在车窗上,探出一只手,不怕冷地感受冬夜的风从他指间穿过。
仇野见状,干脆将敞篷打开,冷风呼啸着刮过面颊,有些疼。钟煦却兴奋地发出一声欢呼,他从座位上跪立起来,张开双臂,尽情拥抱这样凛冽的寒风。
他喜欢这种被刺痛的感觉,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车开到市郊一段无人的道路后,仇野和钟煦互换了位置。三更半夜的,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行人车辆,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与一段似乎延伸到世界尽头的公路。
钟煦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强劲的动力让他和仇野在短暂的两秒钟内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撕裂黑夜的引擎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