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匠人错愕道:“你知道我——?”

纪城道:“既然找上门,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的。”

他笑眯眯问:“先生不愿做那些大家族的供奉,为他们研究玩乐之物,因而甘于隐匿于市井之中,但我看先生上街叫卖这飞鸢——您的野望应该不止于此吧?”

这飞鸢小小一只,只能当作小孩子的玩具——可若是把它放大上十倍百倍呢?

这落后古代可没有飞机,灵气浓度不足也没有修炼的可能,要是真能折腾出一个可以带人飞的玩意儿的话……

纪城道:“诚如您所说,北夏凶残,将宁人做两脚羊,偏偏大宁朝廷软弱,现在又深陷于内斗中,更难以反抗——您难道就不希望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可以用在战场上,保护大宁的子民吗?”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至少在这茶楼中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闻人恩面上表情却是一片震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纪城笑吟吟:“我是什么人暂且不重要,重要的是闻人先生您怎么想。”

“我知道现在就要求您决定太过急促,所以您今日回去以后可以好好地想一想,”他意味深长道,“若您愿意一试的话,明日这个时候,来这间茶楼告知我即可。”

纪城又将那破损的木鸢和碎银推过去:“这银子先生也收下,我不缺银子,先生今日与我这一番谈话也值这个数额了。”

闻人恩沉默半晌,将坏掉的木鸢和银子一一收起,又默默朝纪城做了个拱手的告别姿势,而后才带着东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