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清正是手足无措之际,可她眼下除了替李云辞绞了帕子擦拭额面与手心的汗珠之外便只能泪眼婆娑喑哑着嗓子,不停地朝身后催促着,“大夫呢……大夫何时来……”
少顷,阿二终于带着步履匆忙的大夫跨过小院上了台阶入屋来,贺瑶清见状,只将那胡须满面的大夫当做丹书旨意一般忙站起身给他让开了位子。
“大夫……且瞧一瞧罢。”
言讫,那大夫亦是神色焦急,随即摸索着李云辞的脉息,一旁的贺瑶清当即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大夫的动作。
屋内静默一片,只余墙角更漏滴答不止。
只那大夫脉息搭得越久,贺瑶清杂乱无章的心跳便愈发明显,至最后,见那大夫松开李云辞手腕之际,赶忙上前,正要开口问询之际,不想倒是那大夫先开了口。
“人这样多在这处,殿下亦喘不得气的,散了罢。”
闻言,贺瑶清心头一怔,慌忙便将卧房内围拥着的仆妇女使皆遣了去。
可那大夫一瞧,只道屋内只留一男子替他搭把手便行,其余皆走。
贺瑶清如何肯应,眸中泪意潺潺,却不敢哭闹,只微微抽噎着似恳求一般,“大夫,我只在一旁瞧着,断然不会有任何声响影响大夫的,我……我会很小声的……”
大夫却不理,只摇着头。
一旁的阿二见状,亦上前劝说,“王妃不若先出去罢,想必是大夫有法子,眼下时间紧迫,莫耽误了,旁的晚些再说罢……”
阿二说的句句在理,可贺瑶清从不见过这般模样的李云辞,心头早教恐惧填满,生怕这一个出门再回来便见不得人了,却又委实经不住阿二的劝说,更怕耽误了时机,怔了半晌,随即哽咽道。
“那我就在屋外候着,若有事,劳烦大夫唤我一声。”
说罢,随即拎起裙摆向屋外走去,在堪堪要跨步出门槛之际,回首望着屏风后头只露了一个头的李云辞,继而心头一紧,再不敢耽搁,反手阖上门,立身站在门外的檐下。
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