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于雍州兵权野心勃勃,李云辞能不知晓?只如今若违抗圣意,那便是有将反之心。
故而是圣上之令,李云辞不得不去。
只此去,定然是如履薄冰危如累卵。
望着李云辞面沉若水神色如常的模样,贺瑶清的一颗心却渐渐下沉,想到上辈子李云辞最后的结局,眼底竟浮起无端的涩胀之感。
她在李云辞身边经年,如何不知晓李云辞并无半点谋反之心,便是上辈子的举兵,亦是被逼的。
上辈子的那一劫已然过了,然,圣上还不曾拿到兵权,又有蔺璟从旁进谗言,如何能歇?
她想告诉他,此去怕是鸿门之宴,务必要小心。
只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
那头李云辞见贺瑶清默然不语,复开了口,“我既去金陵城,你可要什么?待回时我给你带一些。”
贺瑶清缓缓摇了摇头,不曾发一言。
李云辞唇瓣仍挂着一丝笑意,见状,只缓缓抬手探入袖襟,拿出一沓子纸,置于柜台之上。
贺瑶清一时不明所以。
“这是对过酒楼、还有寻雁堂的地契,我皆买下来了,留着也是无用,不若给了你,日后便不用担心会有人用铺子来拿捏你的七寸。”
“置于酒楼……里头有两个惯会苏菜的厨子,若是你哪日口馋了,只管去便是了。”
说罢,默了默,才转身出了铺子。
贺瑶清侧目望着柜上叠得四四方方的地契,眸中已酸涩不已,都说十指连心,先头被针扎的地方眼下不住地刺痛着,连带着将她胸腔内的一颗心都微微抽着,密密麻麻犹如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