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瞧着颖婉,如何。”
闻言,李云辞终是放下茶盏,继而朝那叫“颖婉”的女子望去,只眉目沉沉定睛瞧着,半晌,毕恭毕敬回,“儿子瞧过了,不相熟。”
言讫,向秦氏望去,便见秦氏面色微敛,李云辞随即心下游弋,复又向颖婉睥去。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可每日来往那样多的女子,莫说别的,就南院里头好些仆妇女使皆是这个眼睛鼻子的,遂勉强道,“好似有两分面熟。”
“昨日在你院中的,不是与你打过照面?”秦氏沉言。
饶李云辞再如何是个于这事儿上头半点不通之人,眼下秦氏将话说得这样直白,不过一瞬,便知晓眼前这个颖婉便是昨夜擅自入浴间之人,当即便沉了眉,“母亲这是何意。”
秦氏好似也不打算再与李云辞迂回,出声将颖婉遣了出去,待屋门一阖,开门见山道,“贺氏如今在何处。”
李云辞心下又是一顿,随即默然不语。
秦氏见李云辞默不作声的模样,亦是心下来了气,“你如今是翅膀硬了,你阿耶不在,莫说王府,雍州城皆是你说了算。你可糊弄于我,诚如眼下,我问到你面上来,你想不作答便不作答,是连糊弄都不想糊弄了?”
“母亲莫要动气,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秦氏冷哼出声,“我再问你一遍,贺氏如今在何处。”
复默了半晌,李云辞才轻声道,“儿子也不知晓。”
语态轻得恍若没有声音,这厢入了秦氏耳中,只觉心下又是一痛,语气便软了下来。
“阿娘哪里是要你为我如何,先头皆说过了,你阿耶不在,阿娘不知何时便要撒手人寰,总不能眼瞧着你身边无人吧?”
“你时常征战,在外头出生入死,阿娘半点忙都帮不上,便想替你寻个可心的。”
秦氏这般软言相诉语挚情长的模样,李云辞又是好一阵自责,天下慈母之心舐犊之情,不过是多为着他想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