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摇着头,立身在李云辞马侧,轻声道。
“那日我去寻嫂嫂,赶巧嫂嫂亦寻我。是我拉着嫂嫂去府外看阿迎他们,我们在马车上头等阿大,二人无趣,嫂嫂便见街对过有一家铺子,一齐去瞧了一瞧,可我们不曾留心,有一男子跟了进来,趁嫂嫂入内间试换衣衫之时下手带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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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林间涌起一阵又一阵薄如雾潋的露气,头顶一片黑云无声地朝着李云辞一行人铺天盖地卷来。
李云辞马鞭抽得委实狠,一人甩开队伍很远,这么多天,从雁门跑回雍州,身下的马儿已然是力竭之际。
正这时,李云辞骤然勒住马缰。
一时间,马儿一声嘶鸣,三足腾空,马前蹄簇簇落下,原就疾驰的马儿就这般教李云辞生生给勒停了。
那一心只为救人而去往鄞阳的心好似倏地便冷了下来,薄雾浓浓,只余浑噩之感。
李云辞脑中思绪翻飞,东珠先头面上贴着的那张面皮教他不得不去想。
她原就惯会这个,他是知晓的。
先头救他便是用的这个法子在陈氏家中久住,俨然游刃有余。
今日又替东珠亦易了容,她好像总是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
王府里头每隔小半月便会有裁衣的师傅带着新布料上府中来供女眷挑选,虽他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但要去成衣铺子委实无甚稀奇。
然,她为何要在府外试换衣衫。
何况眼下瞧来,那日俞嬷嬷亦不曾跟在身边,想来也无旁的女使在。
她原就是宫里出来的,平日里头与他见礼、哪怕是与他随意说些什么话,那通身的教养都教人半点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