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不知所谓, 辞不达意。
先头李云辞与她发那样大的火,不过是因为她不顾圣上之命, 又枉顾王府众人安危, 擅自提离府。哪里是问她为何离府,又哪里是问她与谁人的前尘往事。
可她却宛如夜郎一般自以为是, 兀自絮絮说了好些无关紧要之言。
哪个又要听她说这个。
瞬然,胸臆间竟涌出一股羞耻之感。
贺瑶清的手指仍旧悬于书册上头, 一时犹疑,随即伸手便要将那封书信寻出来,合该扔进地笼里头烧成灰烬才是道理。
只指节堪堪碰到那书册之时,又是顿住。
她不舍, 昨夜落的泪并非假,所诉之言亦全然出自真心。
她就是想要成全有情之人罢了。
心下一默,缓缓收回了案上轻轻颤抖的手。
天还这样早,几缕微风被院中萧疏的草木筛过从窗户缝透过来,拂动她面颊的几撮鬓发,又掠过她单薄的内衫。
贺瑶清轻声一叹,遂转过身,徐徐至门边,撤了门闩,“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外间俞嬷嬷正下檐下值夜,因着时辰尚早,正是睡眼惺忪之时,冷不防见着贺瑶清站至跟前,忙起身。
“王妃可是要起了?婢这便去准备。”
贺瑶清微微颔首,迈步入屋内,兀自挂起罗帐,坐在床沿边再不动了。
待俞嬷嬷与仆妇们拿着洗漱的盆水入内,便净面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