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妹妹,先头你在老家时,可许过什么人家?”
闻言,贺瑶清步子一顿,轻声道,“不曾呢。”
“瞧你年岁已然及笄,怎么不曾许人家?”
“我想着也是,你既与你阿兄相依为命,可你阿兄到底是个男子,于女子这上头总没有父母来得上心。”说罢,面上便是一副好生可惜的模样。
贺瑶清与陈大嫂相处已久,便也知她只是热心,饶是如此,却也讪讪。自从在蔺璟那头吃了那样大一个闷亏后,男女之事她便再不曾着意想过。暖饱方思淫丨欲,她眼下身若浮萍,日后离了梁王府该何去何从都不知晓,如何能寻什么良人。
陈氏见贺瑶清不作声,只当她是面皮薄,“百绣阁的苏掌柜,这两日总往咱们这处跑,我瞧着真是欢喜,品性自然是没得说,再瞧样貌,虽说抵不上你阿兄,可也是难得的了,又是一方铺子的掌柜,你又有一门对口的好手艺,再登对也没有的了。”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陈氏唇角的笑意已然咧到了耳根。
二人这般走着,已至门边,贺瑶清也不想落了陈大嫂的热心,便打了马虎眼儿,“大嫂怕是会错了意,您也说了,人好歹是一方铺子的掌柜,相貌又好,寻我回去做绣娘还差不多。”
“没影的事儿,想来亦瞧不上我的。”
说罢,便推开门,入内去了。
内里李云辞已然换了内衫坐在床榻之上。
“才刚说什么瞧不瞧得上的?莫不是有人要给你说亲么?”
闻言,贺瑶清步子一顿,继而便不知从何处生来一股心虚,随即悄么儿去瞧床榻上之人,便见他正在映着烛火瞧书,想来才刚陈大嫂的话他应该不曾听到才是,心下这才稍安,面上佯装淡然。
“陈大嫂不过是瞧我年岁好似大了,热心些罢了,下回我做个更年幼的。”
说罢,抬手指了指面上,随即莞尔,眉眼弯弯,教星月褪色,而后便兀自去妆屉前对着铜镜卸妆发。
这头李云辞的问话的确不过是随意寻了话头,他耳力好,却到底不是什么千里耳,何况才刚一心都在书本上,只隐隐听着外头贺瑶清的脚步声近了,这才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