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点半，方衍就已经等在了秘密森林停车场。

看着停车场来来往往的人，方衍心情很好。

方衍并不是个喜欢等待的人，不管是作为甲方还是乙方，他都不是甘愿等待的那个。

但或许是已经等了宋徕这么多年，所以再多等一会儿他也并不介意。

只是以往的等待枯燥乏味，从无定数，而现在的等待却似早已被指明了方向，也早已注定了结局。

临下班前又来了很多文件，宋徕想了想还是让秘书室都提前下班，自己则把那一堆文件给带了回去。

叶远泓要送他，被宋徕拒绝了。

宋徕觉得现在是时候告诉叶远泓了，只是一时又想不到该怎么说，最后还是选择再等两天，等项目组建好在告诉他也不迟。

秘书室的人都走了之后，宋徕才带上文件离开。

员工电梯直通D区停车场，宋徕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方衍。

他把车停了在离电梯最近的位置，人就靠在车边，双手插在口袋里，双脚随性地交叉在一起，浅浅地对自己笑，温柔不言而喻，恍惚间好像又能和过去的路衍重叠在一起。

宋徕也笑了下，他朝方衍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上车。

方衍知道他的顾忌，倒也没让他为难，率先上了车。

宋徕又站在原地等了会儿，这才走过去拉开车门。

“等了很久？”宋徕顺口问道。

方衍摇头，“不久。”

见他还带了文件，方衍微微皱眉，“怎么这么辛苦。”

宋徕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哦”了一声，“托你的福，最近来谈合作的多了些，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客户，但经我手总比经宋渊的手好。”

宋徕知道方衍对宋家的那些事肯定有了解，对现在秘密森林的人事构造也有耳闻，就没有避讳他。

主要是宋徕也需要一个人来听自己说话。

宋徕没什么朋友，因为宋家的关系，他总是害怕受伤，所以对人多少有些疏离。

年纪小的时候还不懂变通，所以没交到什么朋友，等上大学了圆滑了，又很快就进入了秘密森林，交的每一个朋友都是有利于秘密森林的，也算不上什么朋友。

后来真正在秘密森林掌权，就更交不到朋友了。

宋徕坐在车里，盯着方衍的脸出神。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心里的那点话都要藏不住了，却只有方衍可以说。

他明明曾离自己那么远，也明明不是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人。

方衍被他看得心动，抿唇轻笑，“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宋徕耸了耸肩，有些疲惫的样子。

“没什么。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你说起宋家的事。”

方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伤口，那正是方衍想替他治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