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说道:“陛下,而今事情已明,臣不知道王尚书是何肺腑,一心要误朝廷大事,如果复套之策不当行,当时作为兵部尚书的王以祈,心怀诡意,不能赤诚奉上,言之欺君不为过也。如果复套之策可行,而今粮草齐备,六军待发,王以祈身为兵部尚书,不会不知道其中轻重,还看大言炎炎,不知道其将国家大事放在何处?”
“臣已经当立处王以祈,以正视听。”
王以祈顿时有些慌乱了。严嵩见状,叹息一声。他其实知道,王以祈是对付不了夏言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败得如此之快,甚至一个回合都没有招架住。
不过,严嵩本来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王以祈身上。
严嵩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夏阁老,未免太过了。王尚书乃是国家重臣,不过一言之失,就如此对待,实在是有失朝廷重臣的体面。”
夏言抓住严嵩言语之中的漏洞,说道:“如此说来,严阁老也赞成王尚书言语有失?”
严嵩一下子愣住了。
他如果承认这王尚书言语有失。那种夏言就会接着说王以祈的奏疏是有问题的,彻底否定罢复套的说法。
这可不是严嵩想要的,他虚晃一枪,不正面接招,说道:“今日之事,乃是议事,议事议事,众议才是议吗?阁老总要听听下面的人怎么说?不该直揪着王尚书一个人不放。”
夏言说道:“严阁老说的极是。”
夏言背过身子,站在嘉靖御座之前,对着下面近百号大小朝臣,淡淡说道:“我知道,诸位有多人都弹劾我,或者说过复套的不对,今日我夏某人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当面说。谁来?”
夏言的目光如炬,一个个对下面的大臣对视。除却少数几个是夏言这边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敢与夏言对视,觉得夏言的目光就好像是刀子一般,一眼就人心深处。
连周梦臣也下意思避开了夏言的目光。
这些人连与夏言对视都不敢,自然没有敢出列说话了。
当然了,这其实也是夏言以大欺小。
除却少数头铁的人之外,谁与当朝大学士当面对质,都发憷的很。夏言之所以如此,也是不得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