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钰辰也的确从来不曾让人失望,他第一次接替孟劼挂帅出征就首战告捷,此后驰骋疆场数年更是从未败过。即使世人皆知他为人心狠手辣,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质疑,不仅是迫于他的实力,更是畏于他手中的滔天权力。
直到……三个月后。
孟怀蝶的眸子又暗了暗,她攥紧了袖口下的拳头,平稳了下心神,“爹,大哥传了家书回来,可有说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给家里报了个平安。”孟劼只淡淡说了这一句,就转瞬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好像快到牡丹园的仙子花宴赏了,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还提过几次。阿瑾不日也即将回京,你打算与阿瑾同行?”
孟劼口中的“阿瑾”,就是慕容瑾。慕容瑾与孟怀蝶自幼青梅竹马,两个家族也是世交,故孟劼直接这样称呼。
孟怀蝶还记得前世父亲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那兴奋难掩而又羞涩的表情,当时具体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可无非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不过这次,她没有。
“世子回京舟车劳顿,该好生歇息,女儿若是强行相邀,未免有些失礼。到时出于咱们两家的情分他定是不好拒绝,咱们何必让人家为难。”
言外之意,不管她去是不去,都没打算与慕容瑾一起。
孟劼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料到孟怀蝶居然会这么说,毕竟她喜欢慕容瑾早已是府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不过他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多问什么,倒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有些出乎意料。
“你大哥在信中说,他记得你想去牡丹园,那边李副将已经过去接应了他,这两天该交待的交待完,他回来就陪你去。但是如果你想与阿瑾同行,便叫我不必再跟你提及,他也便不回京了,打算就直接同李副将一同留在驻地。”
孟怀蝶闻言,身子一怔。
她没有想到,原来前世竟还有这么一段插曲,而她却不知道,父亲没有告诉她。的确,孟钰辰对她一向宠溺,他虽不是她的亲生哥哥,却自小待她比血亲还要亲。她之前一直提想去牡丹园花宴,他便记在了心里。
又想起小时候她不懂事,每一次她顽皮闯了祸,他总是替她担着,替她承受父亲的责罚。其实如果是她自己认错,父亲是舍不得罚她的,最多责备几句,可若是大哥便不同,父亲向来对他严厉,所以每次他替她背锅,总难免要挨几军棍。
她还记得那时他挺直着脊梁为她而受罚的样子,他紧紧抿着唇,甚至从来不曾叫喊一声,仿佛父亲落在他身上的那几棍都不痛不痒。可她却又能清楚地看到他额间的冷汗流淌下来,滑过他太阳穴处因忍耐而微微暴起的青筋。
思及此,孟怀蝶只觉得唏嘘。
这世上真正将她视为珍宝的男人,只有父亲和兄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