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在外面守着,干着急了半晌,听到大人的脚步声往里间去,更不敢草率叩门。
又守了一会子,没听到大人传唤。
他抬头望望天色,蓦地想起大人和少夫人成亲前,少夫人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把头疾发作的大人哄睡了去。
想来少夫人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他望一眼门扇,不再枯守,索性去忙别的事。
软帐中,温琴心双腿伸直,坐在床头,扶着裴砚躺下,将他头枕在她腿上。
发髻被她拆散,裴砚因疼痛而绷紧的神经,似乎松弛些许。
他闭上眼,温软的指腹按捏着他额头两侧,手法得当,不轻不重,不经意间便将痛意缓和下来。
锦被带着暖香,她身上熟悉的体香更好闻,裴砚所有疲累悉数放下,呼吸变得匀浅。
待他睡熟,温琴心终于松一口气,倾身将他的头托在臂弯,挪出僵麻的双腿,又小心翼翼为他垫上软枕。
大人素来少眠,平日里都是把她折腾得一丝力气也无,他仍精神着,第二天还能早早起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温琴心少有如此刻这般,凝着他睡颜的时候。
帐外只远远留着一盏琉璃灯,光线不亮。
他眉骨优越,鼻梁挺直,半明半暗的光影,将他容颜衬得格外俊朗。
视线越过他侧脸,在他睫羽遮出的一小片阴影处落了落,又往上移至他睫羽。
原来,他的睫羽也很长,这般安安静静地睡着,让人很难想象他白日里生人勿近的冷肃。
温琴心鬼使神差抬手,纤柔指腹极轻地触了触他睫羽末端,他眼皮微动,她又赶忙收手。
见他仍睡得沉,温琴心缓缓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