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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的从容,多年以来已经打磨完好自己的每一个侧面,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无懈可击的姿态,看不出痛楚也看不出快乐,真正的风过了无痕。

莫北进了贵宾候机室,闭眼假寐一直到候机室只有他一个客人,地勤小姐来轻声提醒登机时间到。他拎了行李要离开,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袖子。

那只手的主人容貌姣好,身量不及他的下巴高,下颌抿成倔强的弧度,眼珠黑亮,有泪水盈饱眼眶。

莫北抿起唇,放下行李揽住她,韩菁紧紧揪住他的风衣前襟,无视贵宾室其他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用尽了全力,生平从没有哪一次哭得像现在这么厉害。几分钟里已经是声嘶力竭,汗水和泪水粘湿脸颊的头发,泪眼模糊,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都要哭出来才肯罢休。

时间过去十分钟,地勤小姐看看墙壁上的钟表,又看看哭得几乎脱水的韩菁,几次想要上前,几次又退回原地,但明显是欲言又止。莫北眼角余光扫到她,打了一个手势,地勤小姐微微欠身,离开。

莫北说着喃喃未名的话,韩菁明显不领情。他掐住她的腰肢,低下头去轻轻亲吻她的头发,韩菁却突然发难,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弯下腰,然后她踮起脚尖,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莫北清瘦,但她瞅准了他肩胛骨以上的那部分,下了大力气,狠狠咬上去,甚至是重到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在踮着脚尖,并且直到最后自己的咬合肌酸痛才肯松开。

她后退一步,看到莫北明显被濡湿一大片的风衣,眼神依旧任性倔强。

韩菁的眼神瞥过他的商务包,声音冷然:“你是出差过来,顺便来看我的?”

莫北取出手帕擦去她额头上的少许汗水:“我是除夕那天在全家的眼睛底下飞过来,专门陪你一起过春节的。”

韩菁梗着脖子,一动不动任他擦拭。过了十秒钟,突然又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离开了贵宾室。

韩菁最终仍是和莫北一起回了t市。她仍是回到莫家,而因为韩冰回了娘家,韩菁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她,并且刚刚到了庭院便受到了莫伯父伯母的嘘寒问暖,没人责备,也没人质问,她还是受到整个莫家无限纵容的掌上明珠。

回到t市第二天,沈炎在晚上打来电话,韩菁才懊悔想起自己突然决定回国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告知他。沈炎的庆生她参加不了,也无法及时弥补,只有用不住道歉才能勉强消减一些她心中的愧疚。

“没有关系。”沈炎的声音依旧淡然,让人听不出喜怒,“春节能和家人一起过再好不过,生日不比春节重要,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太介意。”

可是他越如此作答,韩菁就越愧疚。这种愧疚让她在韩冰回来之前的连续三天里都不自觉的心悸不已,心情低落。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