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朱弦便说不下去了。都说悲伤的情绪会像潮,就算锁住潮水的堤坝只破了一个小洞,那潮也会通过那个小洞,冲破堤坝的束缚,一溃千里的。
此时朱弦的情绪便是这样,原本还能忍得住,说不定想想什么开心的事就给对付过去了。可朱耀祺偏偏还吹这种曲子,索性引得朱弦更加难过了。
朱弦低头,目光呆滞地死死盯着自己脚板底的一块地面看。
空气里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朱耀祺也感觉到了。他用两只手拼命捏着自己衣袍的边缝,鼓足了勇气对朱弦说:
“大姐,平山卫在招兵,我想去参军。”
“……”
朱弦愣神,抬起头来看着朱耀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你要去参军?你为什么要参军?你已经报名了吗?朱耀祺啊朱耀廷祺,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
不等朱耀祺回答一句话,朱弦就已经连珠炮一般给朱耀祺兜头盖脸地砸过去一连串的灵魂拷问。
朱耀祺被逼得没法,高举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
“大姐,打住,打住!大姐……”
“大姐你听我说完!”朱耀祺无奈地摇头。
“你说!”朱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朱耀祺的脸,目光如炬。
“我今天是准备去平山卫的招兵点的,结果还没走出门就被娘撞见,死活又把我给拉了回来……”朱耀祺万分委屈地对朱弦陈述自己参军未果的经历,情绪之低落,就像遭遇到了一场人生的巨大打击。
听得此言,朱弦禁不住大舒一口气,轰然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口中喃喃:“太好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朱耀祺扶额,控诉一般叫住朱弦:“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