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仇辉被仇尚志留在了北园,朱弦睡下的时候,丁贵兰说少庄主还留在北园的,或许不回了。因为他大伯很少过来仇家庄,久了不见,一家人也有许多话要说。
朱弦听了,不予置评,谈不上理解,更谈不上不理解,她只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便招呼小蝶帮自己洗漱好了再睡下。
躺进被窝以前,朱弦望着摇曳烛火里床头楣板上的浮雕折枝花纹浮想联翩:从今天开始,往后每一天仇辉回庄子的晚上,仇尚志或许都会有许多旧,要与仇辉彻夜长谈了。
朱弦曾经猜不中许多事,今晚也一样。
半夜的时候,仇辉回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朱弦似乎看见仇辉正跪在墙角的案桌前,朝着北开的轩窗外,双手合十祷告着什么。
朱弦想问他在干什么,却觉得眼皮重得厉害。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困得如此的厉害,可是自己不是正在睡觉吗,为什么正在睡觉的时候人也会感觉到困?
可是不管朱弦有多少疑问,沉重到极致的眼皮总是她不能负担的。很快,眼前虚晃的仇辉的身影再度消失,朱弦闭上了眼,于绵长的呼吸中,沉沉睡去……
第100章 娘家 下不为例。
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 与北方鞑靼接壤的宣府传来消息,说边陲已有鞑靼兵马聚集。
朱家的军队曾经称霸东方,才能换得鞑靼的臣服, 这么多年过去, 虽然赵炳忠死了,但边军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所以, 其实朱校桓担心的,也并不是自己的边防能不能抵御来自北方的进攻,而是——
突然消失的田义会就像一个巨大的脓疮, 匍匐在朱校桓身边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在明知道京畿地区有巨大漏洞, 会在近期发生难以控制的恶性、事件的情况下,这种无形的心理暗示与压力带给人的折磨,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
朱校桓的情绪不大稳定,为了能尽快找出那隐藏的漏洞, 可谓是百般方法都用尽,这直接导致了自上而下的文武朝官都被折磨得很累。
仇辉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些时候朱弦第二天起床了,才听负责值夜的婢女们说昨天半夜少庄主回来过。
朱弦也有些担心, 只不过她担心的并不是朱校桓的皇位,而是自己年迈的父亲, 会不会又被人推出来,冲在最前线, 填补那些最难填的坑。
朱弦想回祁王府看看,才走到院门口就被丁贵兰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