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校堂笑眼弯弯,朱弦语迟,脸噌一声红了,转过头去再也不肯跟朱校堂说话。
朱校堂哈哈大笑,也不道歉,只用逗孩子的语气对着朱弦的后脑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不高兴了?既然不高兴,那么他送来的这玩意,想必你也是不喜欢的,我便把它扔……”
“呔!爹爹坏!”朱弦猛地转身,扑回朱校堂的身边一把夺过那只漆匣:
“别人的东西,爹爹怎能说扔就扔?要扔,也得芃儿自己扔……”
朱弦嗔笑,低着头,抱着那漆匣,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回到自己的闺房,朱弦屏退了婢女,关好房门,一个人回到了妆台前。
那只五彩的漆匣正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朱弦轻轻揭开了盖——
这是一支三寸见长的红玛瑙雕制而成的凤头笄,通体色泽殷红,在日光下散发莹润的光茫。
凤头笄的材质是常见的鸡血石,凤头用了写意化的雕刻手法,以忽略细节上的不完美。
若非要给这支笄挑一处长处,便只有那独运的匠心的确是独一份儿的。玉雕师充分利用了鸡血石本身的材质特点,通体的殷红倒也分出了个深浅的层次,于笄头凤嘴处红得更浓,似欲滴的鲜血,相当精妙。
雕工平常的鸡血石玉笄,这对朱弦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并不稀罕。但因为它是仇辉送的,在朱弦的眼里,便被赋予了不一样的色彩。
朱弦盯着这支凤头笄,眼睛都直了,就像是用最名贵的玉石精雕而成,朱弦不敢伸手取它,怕捏一下笄就碎了。
就这样呆呆看了那支笄良久,朱弦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满心欢喜地上上下下抚摸。
朱弦想把这支笄插上自己的发髻,可头上已经插了一根羊脂玉做的鸾鸟海棠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