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桩奇妙的经历,如果非要确定一个时间点……
朱耀廷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是自己送仇辉红珊瑚树之后。
“阿辉?”朱耀廷唤仇辉。
“嗯?”仇辉捧一杯酒,醉眼朦胧。
“我总有一种感觉,你的病应该是好了。”朱耀廷说。
仇辉一愣,挑眉笑道:“神医可以悬丝诊脉,三殿下可以远观断脉,相比较起来,还是殿下更胜一筹。”
朱耀廷笑了,“阿辉竟然还在喝药?我看你气色好得很,酒大碗大碗的满……”
说着又伸出手往他肩背、胳膊腿儿从上到下捏了个遍:“个头似乎也长高了些,完全不需要再喝药,莫不是被江湖骗子给骗了?”
仇辉望着朱耀廷笑眼弯弯,并没有立刻回答朱耀廷的话。
仇辉听出来了朱耀廷的话外音,作为这个国家第二档次尊贵的男人,朱耀廷不会有兴趣对自己部下的身体状况开展如此深入的研究的。
“唔……三殿下……”仇辉坐直身体,也收敛了脸上的笑,他凑到朱耀廷身边,压低了嗓子,用很郑重的语调对朱耀廷说:
“草民并非有意欺瞒三殿下,只是草民这病……实在有些不好说出口。辉武艺不精却狂妄自大而不自知,少时行走江湖受了点伤,以致如今这肾气稍嫌不固……”
朱耀廷了然,仇辉的回答实属意料中,但也意料之外。杜青松说仇辉十三岁单挑黑龙寨伤的是心脏,所以身体每况愈下,这才来京城治病,除了这个说法,也有消息说仇辉是天残。但是现在看来这两种说法都不准确,仇辉在黑龙寨伤的是肾盂,伴随仇辉的成长,这病尚不见好,仇家怕绝了后,这才给送来了京城。
“那阿辉吃了这么久京城大夫的药,现在可曾有点好转?”朱耀廷一脸同情地问,语调也变得异常温柔。在这件事情上,是个男人都会怜爱仇辉的,这可是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突然天降横祸变成了残疾,这让人怎么活得下去啊!
仇辉迟疑,原本飞红的脸颊变成了猪肝色。他顿了顿,几不可察地微微摇头……
朱耀廷恻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病患。
“大夫说我需要静养,忌口方面倒是不怎么严格。所以草民最近都尽量少的练功了。就怕损了哪里,耽误治病。”仇辉抬起头,如是对朱耀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