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父亲身体不好,咱祁王府向来不需要争什么,抢什么,只求安安稳稳过这一辈子。所以,有些事情,能避,咱就尽量避一避……”
“祁王府已经够低调了,莫非还要整府出家不成?”不等祁王妃说完,朱耀祺就忍不住抗议了:
“再有一个月便是秋猎大典了,届时陛下要选拔武将,奖赏狩猎能手,京城子弟们早都在为这场大典做准备了。冯霄发明了一种新的箭,鹿被射死后,皮毛基本看不出伤痕,便约我和郭山一起去射鹿。这箭太稀奇,吸引了三殿下的注意,他也想看冯霄的新式箭,便叫上王济云和徐文峰一起看,所以到最后就变成大家一起都参加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多阴谋诡计!你若不让我与他们同去,待到九月秋猎大典的时候,娘你这是准备让全京城的人都看我一人的笑话吗?”
“……”祁王妃无语,竖起眉毛就要骂人,却听得一旁的朱弦开了口。
“母亲,女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祁王妃转过脸,朝朱弦咧了咧嘴表示微笑:“芃儿,你说。”
“我赞同母亲说的我们祁王府不可以插手陛下的家事,哪怕有一点点沾染都不可以。”朱弦说得斩钉截铁,祁王妃听着,频频点头。
“可是……”话音一转,朱弦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避,就能避得开的。”
“譬如今天这桩事,世子也是为了秋猎大典做准备。如若他手上的兵器不趁手,在大典上失了分,不光丢我们祁王府的面子,同样也不能讨陛下欢心啊!如若凡事都像母亲说的那样只考虑躲避,今天世子可以选择不去猎苑练新兵器,待到真正围猎的那一天,他也最好选择不去参加围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既保全咱们祁王府的脸面,还能不参与进陛下所有家事纠纷当中。”
听了朱弦的话,祁王妃沉默。她低下了头,思忖良久,老半天才幽幽地说出一句话:
“为娘也不是不想让他狩猎,浑浑噩噩做一庸人,不说别的,哪对得起太皇帝赐他的这个名字?只是……只那三殿下生性浪荡不羁。我有点担心,担心……”
祁王妃没有把话说完,但朱弦依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朱耀祺是祁王府的独苗,年龄又小,有关他的学习和生活安排,祁王妃向来看管得紧。此次围猎场过夜,无人照看,祁王妃这是在担心,生性风流的三殿下会不会安排一些少年不宜的节目,带坏朱耀祺。
朱弦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祁王妃的手,紧紧握着:“母亲若是不放心,那么芃儿便着男装,陪世子一同去吧。”
……
是夜,朱弦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留在了上房。
祁王妃与朱弦同榻而卧,母女俩躺被窝里说了许多话,说朱校堂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