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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的后门开在一条小巷子里,朱弦脚下生风一个人奔在最前头。
赵府的山墙很高,挡住了府里此时正在发生的风起云涌。
巷子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赵府的后门就在不远的前方,错落有致的砖墙尽头露出门楣底下的垂莲柱。新年才过不久,赵府门口的红灯笼还没有撤,掩映在那垂莲柱的后头,给这座正在遭受厄运的宅子增添一抹诡异的喜气。
刚奔了几步,朱弦便停了下来。
就在离她几丈远的前方,墙角跟底下,钻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朱弦定睛判断了一下——
那是一个人的脑袋。
朱弦不解,看那黑乎乎的人脑袋费力地在地上转,转了十数下,从那墙根儿底下又伸出来一只黑乎乎的手。
朱弦了然,这里有个狗洞,这是有人在钻狗洞。
巷子里没别的人家户,不用想也知道这狗洞是给赵家的狗开的,眼前这正在钻狗洞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赵府里头的!
朱弦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眼前这人钻狗洞。
众所周知,狗洞都很小,成年人是肯定钻不过的。好在钻洞的人也不大,待这个黑乎乎的人吭哧吭哧一番劳作,终于从那洞口里拔出最后一条腿时,朱弦终于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孩子。
孩子长得很瘦,身量也不足,根据他身上那件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的交领短褐,朱弦判断这是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不光衣服又脏又破,就连露出来的头脸,手和胳膊都是黑乎乎的,一时间让人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是脏还是纯粹的皮肤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