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捏了捏瓷瓶,嗓音顿顿地说:“不用……你们帮。”
这话在某种程度上,像是回答了先前的问题,沈离音心中有数,皱眉道:“那你就这么平白让他们打?”
只她刚刚那么一眼,她都能瞧见他手上的伤有多么严重,更不用说旁处看不见的那些。织玉虽然会些简单拳脚功夫,但力气并不算大,被她随意一拉都能疼得弯下腰,伤重程度可想而知。
“只有打了,他们才会给婆婆吃的。”阿朗声音有些生硬,甚至带着奇怪的反差。
这种反差大概就是他的语气听在耳中多少有些冷漠,但其说的话却又明显带着维护与关切。
这是沈离音第二次听到“婆婆”二字,她轻声问道:“婆婆是你的祖母还是外祖母?”
“……”
阿朗沉默着没有回答,沈离音眉头一挑也没有勉强,她伸出手,将掌心放到他眼下:“把药瓶给我。”
椅子上的少年微微一顿,莫名有些犹豫地抬起手。沈离音见他有了动作,便自己往前稍稍一倾,主动将药瓶取了回来。
阿朗手心一空,眼皮垂了下来,他沉沉地开口:“我能走了吗?”
沈离音正准备打开药瓶,听到这话,奇怪道:“谁让你走了?你身上这伤这么多,还不赶紧处理一下。”
阿朗欲要起身的动作一僵,一直垂着的脑袋第一次地抬了起来,他看着沈离音愣愣地开口:“什,什么?”
略显局促迟疑的二字,全然没了之前刻意的生硬。
“你听不懂吗?我们公子是说让你在这里涂药。”织玉有点怀疑这人的脑子,总觉得他迟钝得很。
沈离音倒是无所谓地笑笑:“你把衣裳脱下来吧,我们帮你处理一下伤。”
阿朗略显惊讶地看向她,匆忙摆手拒绝道:“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