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于不能向外人道, 只得领受了田大人的好意:“下官尽力。”
田大人怀疑他只是在敷衍自己,或者多年要么一心扑在读书上,要么一心扑在公务上,对如何讨女郎欢心大约不得要领。更何况姜侯位高权重, 出身将门, 两人的爱好与学识都有着巨大的鸿沟, 再三叮嘱:“有些女郎喜欢读书人,送诗送书都行, 可姜侯……你可别送错了。”又突发奇想:“不如老夫去寻兵部唐大人, 听说他们兵器坊近来出了新式弩机, 改进之后比以前射程还远,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跟唐大人讨一把?”
他这样热情于解决部里大龄剩男独孤默的婚事, 侍郎大人也不好驳了田尚书的面子:“那就有劳大人了!”
田滨说干就干,转头就往兵部去寻唐志虎。
独孤默在田家大门口下马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残存的笑意, 他扬头扫了一眼田府大门上的匾额,心想很快这座府邸很快就要换新的主人了。
李恪见到独孤默进来, 恶人先告状:“阿默, 你知道姜侯请你过来做什么 ?”这个文盲!
他实在不能忍受姜侯的无知:“她想让你来分类整理字画, 不是按流派作者年代, 而是按价格!”他着重强调了姜不语划出的价格线,听起来如果时间允许,他说不定便要把不学无术的姜侯塞去哪个大儒门下受教,也好洗洗这个兵痞身上的毛病,张口闭口便是钱。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更大的打击,独孤默竟然全盘接纳姜侯的意见,开始对着成卷的书画下手,召了一帮士兵过来打开画卷站成一排,空旷的前院拖出来四张大织毯按摆的地方编了号码,挨个细细看过去,边看边指着相应的织毯:“四号”或“二号”。
兵卒们跟牵线木偶似的听从他的指派,只负责打开展示卷起来放去他指定的织毯,效率倒不慢。
李恪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眼见着清雅的独孤默竟然听从姜不语的调派,都快成姜侯手底下的兵,凡事不懂思考无条件服从命令,不由小声问他:“是不是姜侯胁迫你了?你有把柄在她手里?”才对她言听计从?
独孤默被六皇子的猜测逗乐,但他没法告诉李恪,如果麟哥儿算把柄的话,那确实有个小人质在姜侯手里,不过那对他听从姜侯调派也是毫不相干的。
他扫了一眼正指挥着龙虎营的人从田家库房往外抬箱子的姜不语,从她惯熟的行为推测出她此时有多轻松,竟然还回头朝他的方向笑笑,只是笑容到一半便强行刹车,原来这笑意竟被李恪逮到了,他还回瞪了一眼,于是姜侯的笑意变了味,变成了挑衅的坏笑,好似在嘲笑李恪未曾说动独孤默。
姜不语转头继续清点抬出来的箱子,李恪大为不满:“阿默你怎么能跟姜侯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独孤默忽然冒出一句:“殿下离京四年,此次回来也该娶正妃了吧?”
李恪一呆:“什么意思?”
独孤默把田滨大人对他的担心转送给了李恪:“殿下于男女□□还未开窍,等殿下娶妃再说吧。”
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