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柳一平抱着他在街市上逛,买了许多吃食跟小玩意儿,他赶着跟哥哥们分享,一早便被黎杰送了过去,姜不语才能带着柏润出来游湖。
柳一平下车之后,独孤默原本还以为柏润也要下去,没想到他纹丝不动,反而是姜不语跟无事人似的问:“独孤大人住在何处?我让阿英送你回去?”
独孤默显出从所未有的固执:“不必了,我与你许久未见,正好去你府上转转。”心中揣测柏润的身份,难道这就是她豢养的少年郎?
他眼神不善将柏润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不知道的还当两人之间有仇,若非柏润久在市井卖字画见惯了旁人奇怪的眼神,恐怕都要开口问了。
柏润回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实则也是满肚子疑问,总觉得这位独孤大人与姜大爷之间气氛诡异,不似柳一平的猜测,总之很是奇怪。
姜不语暗自庆幸麟哥儿不在府内,准备今晚就将独孤默糊弄走,明日赶紧带了孩子回扬州,再住下去穿帮就麻烦了。
马车到得姜府,柏润先下了马车,与姜不语招呼一声便熟门熟路走了进去,独孤默站在姜府门口,以审慎的态度认真问:“世子爷府里,到底养了多少俊俏少年郎?”
姜不语才下马车,醉意未消,况且她向来爱胡说八道,生怕气不走独孤默似的吹道:“……总也有七八个吧。”她叹息一声:“唉,你不知道,男人多了也烦人,住一起容易吵闹起来,只能走班轮值,一人陪我半月。”她以一种男人们聚在一起讨论妻妾相处之道的口吻漫不经心的道:“有些男人家宅后院妻妾十几个,每日争风吃醋也不怕闹腾。我就喜欢清静,分住几处多好。”
她也不管独孤默脸色有多难看,抬脚便往府里走,暗自思量——大家都分开这么久了,说不得独孤大人你府上妻妾一堆,还跑来质问我,有什么可质问的呢?
但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不大厚道,那一匣子书信里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未曾打开看何尝不是一种懦弱。
不过姜大爷于男女之事上自认拿得起放得下,借着酒意回府,听到身后闷不吭声跟上来的脚步声径自回房,才到门口房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拉开,露出双胞胎热情洋溢的笑脸:“爹爹,你回来了?”
两兄弟身后,奶团子麟哥儿扒拉着哥哥们,终于把自己从坏笑着故意拦他的哥哥们身后挤出来,嚷嚷着:“我先捉到爹爹!我先捉到爹爹!”咯咯笑着跟小炮弹似的冲向了姜不语。
姜不语一天之中受到两次惊吓,一次是独孤默,一次是姜麟,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千般诡计万般机巧都被酒精泡的不见踪影,只能眼睁睁看着麟哥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兴奋嚷嚷:“是我!我先捉到了爹爹!”手脚并用便要往姜不语身上爬。
独孤默也被惊住了,他几步上前,低头注视着吭哧吭哧努力往姜不语身上爬的麟哥儿,满眼惊骇与不可置信,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他是谁?”
阳哥儿与旭哥儿对他竟然还有记忆:“默叔叔?”俩孩子热情向他介绍:“这是弟弟啊!我们的弟弟,爹爹的孩子姜麟!”
旭哥儿恍然大悟:“弟弟出生的时候,默叔叔已经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