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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独孤侍郎是状元出身,乔大人深觉自己失策,不应该直眉愣眼的上来就让独孤大人挑,读书人总还喜欢弄些风花雪月的调调:“怨我!怨我考虑不周!你们既来,便拿出各人的看家本事表演,若能讨得我这位贤弟的欢喜侍候他一回,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众美人听得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连其余船上官员也笑道:“大人这主意竟是极妙,我等竟托了独孤大人的福气,一次性能听到仙儿姑娘的琴音、盈袖姑娘的琵琶、九娘的剑舞……”

临近十五,湖上玉轮高悬,照着水面上大大小小的画舫,有缓缓移动的,也有静静泊在水面上的,还有姑娘与寻欢客嬉闹的声音,各家画舫之上的姑娘们总有些拿手的本领,或歌或舞或乐器或讲故事逗趣吟诗作对打双陆抹骨牌……总有许多好消遣。

琵琶响起的时候,各家嬉闹的画舫舟子皆是一静,连更远处的吴记画舫之上也有耳朵尖的一名少年郎听到了,他痴迷盈袖姑娘的琵琶曲,酒也不闹了,还喝止喝的半醉的一船人:“别吵别吵!快听!是盈袖姑娘!”

少年郎怅然若失,仿佛与心爱的姑娘擦肩而过,模样着实有几分可怜。

姜不语喝得酒意微醺,也侧耳去听,但湖上不止一家弹琵琶的,还有弹琴吹箫各种曲子,勾着少年郎的肩奇道:“哪个是盈袖姑娘?”

一顿酒的功夫,姜大爷凭着自己多年混迹欢场的经验与吴易琨带来的众多少年郎们打成了一片,大家发现外界传言凶神恶煞敢抄了水匪老巢的姜大爷不但生的风流俊俏,还好玩得紧,于是赶着来灌她酒,却不防被灌了回去,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

吴易琨早被灌的半醉,也挣扎着爬起来扯着姜不语的胳膊不放:“姜爷哪里听得出来?你是不知道,齐天佑痴迷盈袖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隔着二里地,他也能在十几种乐器里听出来盈袖姑娘的琵琶!”

熟悉齐天佑的少年郎们顿时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连柳一平也听过这件事情,唯独柏润还从来没经历过富家公子们豪掷千金的场面,从进来到现在与周围的人都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觉得姜大爷也与他以往认识的东家大为不同,微微皱着眉头。

齐天佑被人取笑也并不以此为耻,侧着耳朵细听,还向姜不语寻求认同:“姜兄你听——”

姜不语喝得高兴,勾着他的肩膀侧耳听了片刻,实在分辨不出盈袖姑娘的琵琶,扯着嗓子朝船头喊:“船家靠近一点,也好让爷欣赏欣赏盈袖姑娘演奏的琵琶。”

少年郎们笑得东倒西歪,紧着催促七八分醉的吴易琨:“吴少,还不赶紧让你家船工靠过去?”

船工得令,忙向着湖中央最大最华丽的一艘画舫移了过去,吴易琨不胜酒力,船身移动之时不由自主便靠在了姜不语身上,乍一看倒好似他要窝进姜不语怀里去。

吴记画舫移过去的时候,盈袖姑娘一首曲子正弹到一半,齐天佑喝得半醉越发随心而为,扯着嗓子喊:“盈袖姑娘——”

随着两艘画舫越靠越近,都能看得清楚对面宴席之上坐着的人,吴记是一帮喝得半醉的少年郎,敢放开胆子喊盈袖的齐天佑长着一张略显稚气的圆脸,颊边还有两个梨涡,离得近了醉意更深,喊得更起劲,他不但自己喊还与姜不语勾肩搭背撺掇她喊:“姜兄快看,盈袖姑娘在对面——”

对面画舫之上可不止盈袖姑娘一个人,而其中一人听到“姜兄”字样,仿佛被什么牵动心神,下意识便瞧了过去,哪知一眼过去几乎不可置信,偏偏对面的姜不语左边与齐天佑勾肩搭背,右边还靠着个高瘦白净的吴易琨,只差把脖子扯出二里地:“哪个?哪个是盈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