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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武安侯连眼神都没往他那个方向扫一眼,更何况两人如今身份悬殊,他仅剩的那点自尊也让他拉不下脸来求武安侯,只能打起精神听壁角。

好在外面的两人似乎也都心怀坦荡,并无见不得人之事,倒是相谈甚欢。姜不语听完了武安侯对年轻人的种种不满,困惑的问道:“我观侯爷双眼发青,似乎睡眠不足,可是有事困扰?说出来我帮侯爷参详参详。”她还很是谦虚:“晚辈自小在幽州城里长大,熟人还是认识几个的。”

提起此事,武安侯似乎有一肚子的怨气,不复之前的慈爱,冷哼一声道:“世子在幽州岂止是认识几个熟人,恐怕幽州城内就没有你不熟的吧?”

姜不语吃惊道:“侯爷何出此言?”

武安侯喝了一口牢内的粗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们幽州城的人都是无赖山匪出身吗?强人所难的事情做起来一套套的,让本侯连个安生觉都没得睡!”

姜不语从小在幽州城内长大,只觉得民风淳朴,对武安侯的评价颇觉奇怪:“也……没有吧?幽州虽然不如京中与江南文风兴盛,但百姓勤劳朴实,幽州军忠勇爱国,都是大渊好子民,何来山匪无赖之说?”

武安侯困倦的揉一把脸,从头道来。

平叛之后,他一面派人接手了铁矿,一面追查金守忠蓄养私兵的地点,比起后来他在城内遇到的困扰,这两件事情简单的都不值一提。

他初次带着亲卫上街,便有普通百姓带着孩子拦路,后来发展为但凡他出门,随时随地都有百姓冒出来拦路下跪,那些人都是素衣寒衫,面容之上带着辛苦操劳的痕迹,可怜巴巴跪在他面前为世子求情。

“侯爷,世子是好人!他免费开办学堂,让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学堂里还发一顿午饭,有鸡蛋有肉有菜,省了家里一笔嚼裹,如果不是世子开办免费学堂,我家大毛二毛也不可能识字,求求侯爷,别让世子坐牢了!求求侯爷了!”

武安侯若是想要正常出门,竟然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只能乔装改扮去幽州大营视察,没想到待罪的幽州军,上至将军,下至校尉士卒,无数人向他求情。

其中最离谱的是卜柱,他嗓门洪亮,站在武安侯面前一开口都让人怀疑天要打雷,因其认罪态度极好才没被武安侯推开。

他说:“我老卜平生佩服的没几个人,但世子是其中一个。若不是他揭破金贼的阴谋,我们父子四人被骗,可能就一条道走到黑了。末将活了这把年纪,性命早就不重要了,能不能用我把世子换出来?”

武安侯懒得跟这大老粗讲大渊律法,只能再三强调不能满足他的请求。

卜柱被拒绝也不气馁,软了语气打感情牌,先从幽州军的历任姜氏侯爷讲起,接着便伤感道:“姜氏为了北境安宁连姜世子也被烧死在白树沟,血脉几乎断绝,而世子是姜老侯爷遗留的一点骨血,还请侯爷怜悯,为故去的姜老侯爷留一点血脉吧?”

武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