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畏似乎极度委屈:“我拿世子当亲弟弟,可不见世子拿我当亲哥哥!”
两人视线相接,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金不语与独孤默坐牢,除了舒观云每日雷打不动的前来送药,狱卒也按时送饭,且顿顿都很丰盛。
这其中除了步兵营里那帮人凑的份子,还有郭子华、卜柱、以及贾三花银子让伙夫营单做的小灶。
独孤默受了棍伤,大多数时候都趴在牢房的地铺上,自从第一次被牢房里的老鼠给吓到之后,金不语便守在他身边,闭着眼睛手里也握着一把石子儿。
要到这时候,独孤默才发现世子爷五识之灵,她闭着眼睛听到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手里的石子飞出去一击必中,从不会失手。
两个人闲极无聊,独孤默也会好奇问她:“外面都传世子花天酒地,世子哪里来的时间练功夫?”
从世子在步兵营里出了名,后来带着他一路从北狄逃出来,他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金不语靠在牢房的墙壁上,灿然一笑:“我也不是从小就花天酒地的啊,你肯定没有经历过小时候被关在院子里七八个时辰都在读书练字习武吧?”
独孤默笑起来:“不巧,我除了不习武,小时候读书习字都不少于七个时辰。”不然早慧之名从哪儿来?
世上或许有天才,闻一知十,博闻强记,但独孤默却觉得自己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地步,他只是记性好些,从小读书比同龄人用功而已。
金不语哑然失笑:“我还以为自己最惨,原来阿默也闭关学习过啊。”她好像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唇边不自觉带上了笑意:“我娘那人瞧着温婉,实则是个狠人呐!”
她回忆起小时候被以“体弱”为由关在院子里,从小就不带歇的读书练武,而姜娴能够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练一上午功夫都不带累的,她那时候身体就不大好了,精神却十分健旺。
金不语入睡之时,她尚在床头坐着,她醒来之时姜娴早已衣衫整齐等着她起床,好多时候她都怀疑姜娴不睡觉,一辈子就只剩下一件事情:鸡娃!盯着她长大!
“我小时候不想读书练武,哭闹撒娇都没用,我娘心如铁石,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别浪费了,就连睡觉时间都是掐着时辰算的,多赖床一会儿都不行!”亏得她小孩子身体里住着个刚刚经历过高考的十八岁灵魂,只是成绩下来还没来得及读大学,出去旅行便溺水而亡了,不然可吃不住姜娴这种鸡娃的方式,早抑郁自杀了。
独孤默没想到世子小时候过的如此辛苦:“后来呢?侯夫人过世之后,听说世子性情大变,花天酒地夜不归宿,什么事儿都敢干?”
金不语苦笑:“我倒是想啊,母亲过世之后我只有十岁,侯爷找借口把文武师傅全都赶走了,对外却说是我胡闹不肯学习。后来我只好另辟蹊径以出门玩耍的借口去别院练武,再说天天出门总要找个由头嘛,狐朋狗友是不是得交一拨,如意馆里是不是得有几个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