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守忠一肚子怒火被儿子几句话憋了回去,不能从养外室这件事情上指责教训她,只能换个角度:“孽子,你难道不知道婚姻是父母之命?怎可擅自作主?”
“父母之命?”金不语露出感伤的表情:“提起母亲,儿子昨晚又梦到了母亲,她生前郁郁寡欢,走了之后惦念儿子,也时常在梦里来看顾儿子。”
提起亡妻,对外扮演深情好丈夫的金守忠怒气不得不勉力收敛怒气,指着她骂道:“你还敢提你母亲,她若是活着,见你如此胡闹,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儿!”
“母亲若活着,又怎会责备儿子?从前儿子常常疑惑,母亲与父亲的婚事可是外祖父亲自操办,可不就是父母之命么?儿子从小看着,父亲与母亲还不如父亲与苏姨娘过的恩爱呢。儿子从父亲身上得出了个结论,总觉得女人吧,还得自己找合心意的,父母操办的未必能过的好。母亲若是在世,又怎会苛责儿子,害了别人家好好的女孩儿走上她的老路呢?”
金守忠语塞,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噎的难受,却又不得发作。
苏溱溱心中暗恨,指甲掐进了肉里都不知道。
每当她全心全意的打理侯府,总觉得自己就是侯府女主人,在所有人都客气的称呼她一声苏夫人的时候,唯有侯夫人嫡出的儿女称呼她为苏姨娘,特别是世子,越是人多的时候称呼的越响亮,她还挑不出错。
她本来便占着妾位。
万夫人极为疼爱女儿,原本对世子带着外室子亮相极为不满,觉得她在打自家的脸,但是听得世子剖白,竟然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世子固然荒唐,可她却敢作敢当,不肯在婚事上虚与委蛇,害了旁人家女孩儿一生幸福。
丈夫受侯爷器重,她也不得不与侯府女眷来往,但侯夫人生完世子之后便不再过问世事,连逢年过节的侯府大宴都不曾露面,摆明了心灰意冷。
万夫人这位正室不得不与苏溱溱打交道,虽然后来侯夫人过世,大家都客气的称呼她一声苏夫人,可谁不知道她不过就是个爬床的戏子,她内心其实对苏溱溱多有轻视。
在座的正室夫人作此想法的不止万夫人一位,尤其是大家一直装聋作哑之下与苏溱溱来往,忽然被世子当堂扯下遮羞布,想想苏溱溱着力表现的模样,更觉反胃。
她不由出面和稀泥:“侯爷息怒,世子年纪尚小,留待以后慢慢教导便是。孩子们的婚事不过是句玩笑话,我家那个丫头被惯坏了,年纪也还小,还得再学学规矩。”
由她打头,刚刚经历儿子和离,还反手被世子捅了一刀的窦卓也要在宴会上表现出与侯府亲事虽作罢但彼此的亲密关系不会改变,玩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安排的再好,孩子们闹腾起来,咱们做父母的还能怎么办呢?”
他咬牙切齿的想,以世子的荒唐,谁知道过几个月又会闹出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