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家世子小时候可爱读书了,侯夫人在世的时候,每日督促她读书写字,还请了最好的先生来教,都说我家世子天资聪颖,若是参加科考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过来人独孤默心道:以你家世子爷读书的劲头,大概连殿试的门槛都进不去吧?
“你别不信,我家世子很聪明的!夫人活着的时候总说世子一学就会,许多字教一遍就记住了,读书领悟的也快!”见他一脸怀疑的表情,高妈妈发挥熊家长护短的特长,向他诉苦:“你是不知道,自从夫人过世,侯爷每次给世子找的先生都有问题,看不惯我们世子爷,想着法的折腾世子爷,不是想罚她抄书,就是想打她手板。世子哪肯老实挨打啊,要么跑要么闹,年轻些的先生甚至还挨过世子的揍,不少先生都教的太差,只好请辞了。”她给这些被金不语折腾走的先生们下了个评语:“教的不好还想胡乱打孩子,被世子打了也活该!”
独孤默:“……”
他算是知道了,世子在课堂上睡的这么嚣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了。有高妈妈这样护短的积年老仆在耳边教唆着,世子能安心读书老实听教才怪。
高妈妈还不知道他在心里腹诽自己,与许多熊家长看自家孩子都戴着八百米厚的滤镜一样,她真心实意觉得自家世子爷全身上下金光闪闪,都是优点,主要还是这些先生们水平不够,教导学生不用心还尽想着花样折腾世子,说不定都是受了定北侯的指使。
她老人家满腹怨言:“……侯爷既然给世子找的是最好的先生,为何不让苏氏生的俩儿子一同来听课?我们家世子爷殴打先生,那也是无奈之举,都是他们逼的!”
独孤默回想自己在几位恩师处受教之时,连半句不恭敬的话都不曾说过,更何况在课堂上公然睡觉,甚至于殴打先生,简直大逆不道。
他虽然觉得老夫子太过迂腐,于许多圣人之言的理解之上也有谬误,及不上京里的大儒们,但也不至于让学生轻视至此吧。
独孤默委婉表示:“妈妈可曾想过,世子的做法……也有些不妥呢?”
高妈妈怒睁双目,反问道:“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在明轩堂里,站队很重要。
独孤默头一天当金不语的小厮就听过高妈妈的训话,对“打死丢出去喂狗”深信不疑,当即不再跟她老人家唱反调,违心道:“我自然是明轩堂的人!”
金不语不知道几时出现,从房门外探进来半个脑袋,作怪似的吹了一声口哨,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作派,笑的贼眉鼠眼:“哟,阿默这就成了我的人了?生是本世子的人,死是本世子的鬼?”
独孤默满脸抗拒:“世子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啊。”她忽然灿然一笑,扬手扔了个小雪球过来,精准的砸中了独孤默的脑袋,雪沫子溅到了高妈妈,方才还背着人对小主子赞不绝口的老仆转眼就翻了脸,转身提个鸡毛掸子就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