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丢人下船的惩罚措施看上去虽然严厉,但和直接弄死毕竟还是有所区别。
经常跑这趟航线的水手们基本心里有数,不会把犯规者扔在真正意义上的死地。
只要找准了方向,做好防护措施,步行个十几小时基本还是有希望在孤舟号的航线周围找到落脚点。
而搞清楚了上述这一大串潜规则,陆弗言自然能够准确触达孤舟号全体船员的痛点。将陈老板花掉的那1000华南券发挥出最大效果。
利用偷来的记忆,他轻车熟路的打开陈老板怀里的手提包,准确地从夹层中取出了10张100元面额的华南券。
接着在正式开口之前,便将这笔“赎金”塞到了方才替小老头传话的那位水手的口袋里。
后者作为下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趁着他和自家老板眼神沟通的空隙,陆弗言这才正式介入了有关丢人下船的话题。
“首先声明,我个人充分理解船长的做法。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若没有惩罚,岂不是人人都能在船上乱来?就是船长答应,这么多乘客也不能放心。”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季节天气燥热,要是没有屁股下面这层垫单,皮肉都得烫熟!
这天一燥,人也跟着燥,有个口角冲突也是在所难免:你抽人家一个大嘴巴,人家还你一记老拳,只要不动刀动枪打坏了船家的东西,咱们也权当是饭后消食儿的娱乐,倒也没什么了不起。”
陆弗言顺着围观群众簇拥的方向走了两步,继续开口
“都是出来跑江湖的,总不能挨打不还手吧?
今天这事儿大家都是见证,是非曲直我们这些外人搞不清楚,但开枪打人的确实就只有那个断了两条胳膊的扑街仔!
船长今天说要把他从船上丢下去,我个人完全没有意见。但其他被牵涉其中的无辜乘客这么多,您总不能把所有人一起丢下船去。”
老陆悄悄偷换着概念,接着不等大家回过味儿来,又接着向下引导。
“既然陈老板愿意出1000块平事儿,那也就是帮在场的诸位交了罚款,我觉得这事儿是可以到此为止了。”
“呵,这是我的船,上了船就要守我的规矩,似乎轮不到阁下出来替我宽宏大量。”
小老头把烟袋锅往脚底敲了敲,黑乎乎的烟叶儿顿时撒了一地。
但这话虽说听着不怎么客气,但语气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拿腔拿调、咄咄逼人。
俗话说听话听音,聪明如陆弗言,自是不难察觉到其中微妙的变化。
于是老陆也故意板起面孔,用公事公办的方式,隐蔽的送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