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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素雅的摆置,在心水来兵营后已经是很少见到了。她一时有些失神, 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方?

国朝皇都里自己的蒹葭阁?不,不对,蒹葭阁虽美,却不及此处温馨。

难道是兵营?对, 就是兵营。

那么, 是顾飒回来了?

心水心下一惊, 连忙挣扎着起身,可身子堪堪起到一半, 却觉帷幔前竟连着传来了好几声咳嗽声,断断续续的, 像是极力压制着不敢大声咳出来一般。

心水身子一晃,这才发现原来帷幔前, 与她一帘之隔的地方, 竟还另置了一张简易小榻,榻上睡了一人,此刻正以背朝她,半躬着身子, 一手捂唇,一手按胸,正咳嗽不止。

那身影,颀长身姿,纵是病着,亦如玉山横斜般美好。他的发被他浅浅地束在身后,一身纯白的寝衣,很瘦,两肩却是极宽。

心水想起以前也不知是听谁说的,肩膀宽的男子能担事,受了委屈,受了伤,全都自己扛着,从不将自己的压力施加到别人身上。

心水揉了揉眼睛,心跳得快极了,她不敢相信那躬身咳嗽的人是那曾经在杨树下,对她言笑晏晏,拿着柳枝儿扫她脸,逗她玩,哄她笑的那个年轻风流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这才仅仅半月余,他竟如换了一个人,彼时的他,瘦削得像是一阵轻风便能将他刮倒一般。

许久,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他终于安静了下来,许是有些累,他长吁了一口气,半躺在高枕上合目休息,其间好似有些不放心地还扭头往她这处瞧了瞧。

心水连忙躺下,假装仍在昏睡,可内心却是难受至极,她知道战场凶险,但却从不曾想过他也会累,也会疼,也会害怕和难受。

在她心里,他一直无所不能。

可是此刻,她真的心疼了,她听出了他极力压制下的咳嗽声,明白他是不想让她担心,故而极力隐瞒着。

他刻意为此,她便想如他所愿,她又继续躺着,不让他知晓她已经醒来。

不一会儿,帐帘被掀开,一阵脚步声进屋,心水半眯着眼睛,依稀认出那人是号称毒舌神医的李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