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醒目的当然是坐在首位的严阁老，头戴沉香水叶冠，还细心的以轻纱笼住，以防其受了尘灰。

按理说，以礼部出身的严阁老最应当重视礼节，作为内阁首辅，他的头饰应该是珠翠庆云冠，可他却戴着道教专属的沉香水叶冠。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个沉香水叶冠是由朱厚熜亲自制作，前任首辅夏言就是因为自视甚高，反对朱厚熜沉迷道教，才被严嵩借机排挤出内阁的。

所以，内阁首辅看似权力无上，实则有多方限制，任用罢免也不过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太祖废除宰相真的是将皇权推至了顶峰。

现在是嘉靖二十一年，严阁老时年六十三岁，按理说都快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可是严阁老依旧精神矍铄。

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严嵩在迎合上意这方面的确是最专精的，曹端妃刚进门，负责安排落座的礼部官员还没说什么呢，坐在首位的严嵩居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直接朝着曹端妃开口。

“端妃娘娘终于是到了。

娘娘拼死保护圣上的事情我们早就听过了。

真的是英勇难挡，不让须眉啊！”

言罢，严嵩还亲自示意曹端妃坐在了一个高于六部却低于方皇后的座位上。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这个严嵩比我想象中要可怕得多。”这是顾言对于严嵩的第一印象。

看起来不过是简单的客套而已，为什么能够得到顾言如此高的评价呢？

首先，开庭之前所有人都是将曹端妃作为谋杀圣上的主谋来看的，可是今天得到大理寺狱的消息，案情居然大反转。

但是以严嵩的位置，肯定能够得到更多的隐情，甚至包括方皇后的算计也在他的消息之内。

可是，严嵩依旧选择了站在曹端妃这一边。

为什么？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曹端妃现在是朱厚熜最宠爱的妃子，她没有作案动机尚且不谈。

严嵩考虑的是，即使退一万步，曹端妃真的是谋杀圣上的幕后主使，可也需要曹端妃再一次谋杀圣上，这才能铁证如山。

至少此次庭审，不管结果如何圣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他最宠爱的端妃会杀他。

所以，这一场的庭审，严嵩就已经是完全的保曹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