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好学!船上这九个月我已经认了几千个汉字了!也能翻译其意思!我现在只是还没掌握口语发音!”事关学霸的尊严,牛顿立刻指出了对方恶意揣测的不合理之处。
古代朝鲜人、扶桑人学汉语都是这样的,先学认字和纸面笔译,然后才是口译。因为文字有字典可以借助,而口语却没有留声机可用,没法储存标准发音。
这种情况尤以宋神宗、哲宗时最严重,一堆堆扶桑僧侣商人跑来中土,就算会汉音也假装不会,然后恭恭敬敬送礼磕头求学,找苏东坡笔谈。
苏东坡被对方的学习诚意所感,不疑有诈,就写小纸条回复。谁知那些卑鄙的扶桑人转头就送回扶桑拓印凋版。哪怕只是一句“吃了么”,都要表起来作为镇寺之宝。
今时今日,牛顿学汉语的艰辛,也跟那些卑鄙的扶桑人差不多吧。
莫顿船长倒是没闲心再敲打牛顿的汉语学习水平,他用汉语跟茶博士打听了一番后,就又来牛顿这儿现学现卖:
“听说了,这种刑具就是这两年刚发明的,据说是摄政王亲自吩咐科学院,搞一个仁慈省力一点的处斩工具,给刑部使用,以取代传统的凌迟、腰斩和斩首。
这种断头台用滑轮把沉重的刀刃卷扬起来,靠重力直接斩断,就不需要依赖刽子手的经验了——
据说,是因为大明如今善政治理,远过往昔,每年处刑的犯人数量大减,各地都没法维持刽子手的手艺了,老一辈刽子手年老不干后,新一辈的手艺青黄不接,只好用断头台。”
原来,这一行英国老看到的刑具,正是原本一百二十年后才会诞生的断头台。而且朱树人让人造的断头台,是一步到位的,没有走弯路——
历史上路易十六一开始发明的断头台,刀刃是平的,很容易卡住,一次性彻底斩首的可靠性不高。最后在法国大歌命过程中,经常一次性砍不断,才想到改良成斜刃。
如此一来,沉重的刀体砸下来时,可以增加压强,从一侧往另一侧逐次拉过去,把颈椎切断,甚至还可以用来腰斩。
在大明这边,朱树人治国这些年,死刑逐年下降,当然也是一项了不得的德政,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毕竟按照唐朝人的实录说法,李世民当初标榜自己“贞观之治”,一个重要指标就是“贞观年间,死刑最少的一年,全国只砍了三十几个人”。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是读过史书的,这些年也没少拿这个指标歌功颂德。此次断头台一出,更是当成“因为死刑太少,导致刽子手手艺生疏青黄不接”的铁证,大肆宣传。
与此同时,为了让这个德政的产物好好充分利用,连从宋辽时期传下来的凌迟,都被废除了,更是堪称千古德政。当然,考虑到十恶不赦谋反大逆的罪行还是太多,为了能接轨,一下子不能跨度太大。普通的腰斩有点不够花,那就临时加设了多段腰斩。
此前凌迟至少是八刀斩,最多可以到三千多刀。改成断头台腰斩后,最重最重的一级,也只是八刀腰斩,然后还有五刀、三刀和最常见的一刀。
牛顿和莫顿船长好奇地观摩了一会儿,
今天最重的一个犯人,就是这一轮杭州府试点助农骗贷手法的发明者,还组织传授了自己的手法、层层发展了数千名符合申贷条件的转籍农户套现,从中抽佣赚取差价大头,直接涉及的银子起码有几十万两。
更关键的是,这种渣滓哪怕放到后世,也是属于“诈骗金融机构”的,比普通诈骗量刑何止重上好几级。何况如今是在大明,敢诈骗大明朝廷的直接放贷,因此最后被判了三刀腰斩。
刽子手先把这厮两条小腿塞到断头台底下,然后哗地放下铡刀,把其双膝以下铡断,然后再挪到腰胯以下,再来一刀,最后趁着还没失血而亡,把脖子放上去,最终结果掉,三刀四段。
牛顿看得心惊肉跳,暗忖:那要是大明这边最重的重刑犯,怕是就要从脚往上切,八刀九段了。不知得是何等大罪,才会遭此极刑。
这些外国人看得啧啧称奇的同时,杭州府的普通百姓,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刑具实装,此前几个月刚发明出来的时候,断头台只在南京用过。
百姓们自然也是兴致盎然,看完三刀四段的,又看了其他几个相对次要的组织者,都是一刀腰斩再一刀枭首。
罪至死的一共也就七八个,砍完后,官府又拉了数百个被枷号示众的到人前,找了几个大嗓门的公人宣讲其罪行和判罚。
“这些都是恶意骗取朝廷助农借贷!经催收还拒不清缴的!骗贷不还,本金超过一百两的,即日流放澳洲垦荒!
未还本金不足百两超过八十两的,流放婆罗洲!六十至八十两的,流放九州岛!四十至六十,流放虾夷!四十
两以下,流放黑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