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进来的一千五百骑,依然只能利用传统的冷兵器,执行近战任务。好在他们基础都不错,也有辽东血战的资历,勉强能算是“准关宁铁骑”。
不过,朱文祯觉得这也已经够了!因为他比江守德更加有底气,他知道官军主力已经回援了!
多亏了张献忠的多疑,沉树人用计诈他之后,张献忠为了求稳,多观望了一天,而这一天的时间差,已经让衡东县的左子雄部,今天凌晨也赶回了衡州战场!只是经过强行军之后,还没休息,所以非常疲惫。
不过,真到了紧要关头,哪怕是一夜没睡觉的人,稍微睡一两个小时、吃点东西,强撑着重新上战场,也好过兵力不足。真到了打仗生死关头,两天两夜不睡觉的都是有的。
有了底气的加持,朱文祯冲锋得义无反顾,前排一千余骑果断地用出了上个月在巴陵战场上屡试不爽的“变形版半回旋战术”,
也就是让喷子骑兵冲到敌军近处、然后在阵前十几二十步改为横掠过敌军阵势、贴脸抵近发射喷子。
“大王不好!快通知马将军、张将军,让他们麾下的弓弩手集中攒射官军骑兵!光靠侧翼的枪阵兵转向应敌是不够的!这些官军骑兵擅长一沾即走、临冲锋前放枪打乱我们的阵势!”
中军阵势之下,白文选眼尖,看到了朱文祯摆出的阵型,也是立刻感觉到了危险,连忙警告张献忠。
毕竟张献忠军中,只有他和李定国,是一个半月前在巴陵战场上,见识过沉家军新锐火器配合骑兵的威力的。
张献忠还有点不明所以,但直觉也让他感觉到了敌人的危险,所以下意识就同意了白文选的意见,立刻向前方将领传讯,同时让白文选立刻出击。
可惜,数万人的军阵,终究无法做到如臂使指,一切指挥命令都是存在延迟的。就算命令传达到了,前方能不能执行到位,也是一个未知数。
打仗要是都那么容易,想到就能打到,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名将历年积累了。
张化龙和马维兴果然没能立刻领会、贯彻,他们麾下的军队,最初只是以右翼之兵转向接敌、枪阵扎住阵脚。面对贴脸狂喷,流贼士兵立刻一片片血肉模湖如割麦子一般倒下。
二十步之内的贴脸喷,有没有铁札棉甲都是众生平等。
“杀!”朱文祯见最初的两轮火力已经让敌军前排东倒西歪、撕开了老大口子。连忙让麾下士兵在重新装填后,变阵直接发起了肉搏冲锋。
而后排那些没有火器的近战骑兵,也跟在先锋精锐背后,一旦楔形穿凿进敌阵,就往两翼撕扯侧击、把口子越撕越大。
两部分人马分工明确,有火枪的就负责穿深,没有火枪的就负责撕扯。
朱文祯拿出去年在松山跟随曹变蛟一起冲杀黄台吉旗阵的气势,也不拿佩刀,就单手挥舞着转轮手枪,就直挺挺往敌阵深处狂吼勐杀。
失去了两根手指的右手,就单纯负责帮助转轮枪拨动蓄力击锤,左手专注扣动扳机击发,六枪很快就如美式居合一样快地清空了弹匣,而且枪法极准,连毙六人,也让试图来拦截他的流贼士兵气势瞬间被压住。
这种两三秒内看到一连好几排试图阻挡的战友当场毙命的视觉冲击力,任谁也受不了。
转轮清空之后,朱文祯才抽出佩刀,挥砍冲杀。而两旁的下属,已经掩护了上来,把他裹挟着往前冲。
“南方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骑兵?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沉狗官的兵!”
远处的张献忠,看着马维兴的军阵被朱文祯很快撕扯下来一大块、从侧翼凿穿分割成两部分,也是目瞪口呆。
他听过李定国和白文选的汇报,但上次他只当李定国是为了减轻战败的罪责,所以才夸大了敌人。今天亲眼看见,他才知道李定国一点都没吹牛,要是巴陵之战让他亲自指挥,他也未必能打得比李定国好。
但是,他还是懊悔,恨李定国没有眼光!
他居然没看出来这些骑兵不是南方人能做到的么!这已经不是武器装备精良的问题了!而是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张献忠隔了老远,就从氛围中感受到,敌人有一种类似于关宁铁骑的恐怖,
最可怕的是,这种恐怖的骑兵,还得到了一种冲锋前可以连开数枪、把前排密集阵守兵收割打烂撕开口的神器。
但事已至此,张献忠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能让白文选把陕西老营也全部堆上去,打消耗战,拼命拿人命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