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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已经是八月十八。
一大早,沈树人也没空管那些混子,只把刘希尧的细作全部拉来亲自提审。暂时没轮到的,继续保持隔离关押,防止串供。
沈树人身边,站着沈福和一排孔武有力的家丁,都拿着武器,安保工作很是完备。
第一个被押上来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身上有不少被毒打的痕迹。
“什么名字?从贼多久?担任何职?”沈树人也懒得看卷宗,多问一遍,也是找找节奏,多给个下马威。
“刘三,从贼两年,担任哨总。”细作卑躬屈膝地回答,看来是已经彻底打服了。
沈树人:“你且说说,这刘贼武备如何,士卒所用军械衣甲可完备?”
刘希尧部原本的武器装备水平,官军大致也有点数,不至于情报两眼一抹黑。但去年年底黄冈县被打下来、前任严知府被杀后,黄州府的武库存货也都被刘希尧缴获了。
沈树人手上虽然有一部分赵云帆弄来的账目,但他也不敢全信,谁知道明末各地武备账目亏空有多严重、交战中损耗有多少。
这些数据还是直接问俘虏,要第一手信息比较准。
刘三唯唯诺诺答道:“俺只知道自己所在的部,除了部总有一套铁札棉甲,其余几个哨总都只有不嵌铁札的棉甲、皮甲,普通士卒就随便逮着啥穿啥。
刀枪弓弩倒是足够,但箭矢多是秃损掉毛的,至于火铳,军中似乎也有一些,我们这些哨却没碰过。其余各部,咱也不知道。”
沈树人微微扭头,压低声音:“记下了么?”
沈福在旁微微颔首:“记下了。”
沈树人点点头,继续拷问刘三:
“好,过会儿我自会再问别人,若是和你所说不一,你们当中免不了有人要挨一顿鞭子。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次被派来细作,所为何事?”
刘三不敢反抗,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刘帅……哦不我是说刘贼派我们来,说是听说蕲水这边在招募乡勇,想看看能不能混进新兵,取得信任,将来攻城时作为内应,打开城门。”
沈树人眉毛一挑,森然道:“刘希尧要来攻城?什么时候?”
刘三面露苦色:“这些真不知道,俺只是个哨总。”
沈树人心中一凛:“罢了,那就再回答最后一问——你们这次来,上面还有谁,或者说你要听谁调遣?”
刘三下意识身子一震,连忙否认:“小的不知大人的意思,咱细作都是各自为战,没听谁的了。”
沈树人恼怒地一挥手,沈福心领神会,立刻过去就是一顿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沈树人等打完,才好整以暇地拿丝巾捂着鼻子说:
“想要夺门,就靠七八个人能够?再说,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吧?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了,反正你没机会串供的。
本官只是凭着你们谎称码头力工却不会游水、谎称猎户却射技不精,就把你们这些人逮出来了。不过,本官相信细作之中,多才多艺的肯定也不少。如今才过去两天,那些人肯定还没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