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画。心里有了主意的文勋小开心的坐下。
官家花了一个时辰听他们讨论,最后总结,治水的宗旨理论有了,引经据典的各种话也说完了,有心要去做实地考察这个活儿的,明天上午午饭前来找他报名。
当然,因为他对小胖子范正臣的“从谏如流”,有一位年轻人在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份“进言书”。官家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不由得心里大喜。
瞅着天上太阳开始偏西,他让王颂去传这个人明天下午来见,然后慢腾腾的踱步回寝宫沐浴梳洗换衣服,正好差不多到了德福宫的晚饭时间。
太上皇得知儿子要派人去做实地考察,街道司、堤岸司甚至是都水监的人一个都不用,就知道他已经对那些人都有意见了。
眼瞅着儿子拉开架势要治水,他总不能拖儿子后退。心里有了决定的太上皇在晚饭后一家人消食散步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这百年来,黄河水患越发的复杂严峻,朝廷为了治水不断的调整各个治水司衙。几年前考虑到各司互不统属、难以协调做事,就把都水监提为三司之首。本来事权统一很好,然而这两年都水监又和地方治水脱离开来。”
“监丞宋昌言,通判王巩这些人,总体上来说做事都是认真的,虽然他们去年没有做好巡河事务,导致了春节爆发的几处决堤。朝廷对他们进行了降职处罚,但是目前还没有代替他们的合适人选。”
官家认真的听完,慢慢的说道:“爹爹放心,孩儿不会冒进。朝里懂得治水的官员,范仲淹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大好。王安石还在燕京。孩儿打算暂时且这样。黄河治水只能是尽可能的做到更好,只要黄河一天不干涸,治水的任务就在。”
对于政事向来不插言的太上皇后安静的听着他们父子俩聊天,突然说了两句,“说起这个事儿治水的事儿我们妇道人家是不懂,不过我也看了大宋文人对《禹贡》做的批注。”
“你说这要治水就治水,要做‘水学’就安心的做‘水学’。那些文人偏偏把治水和经论放到一起,引经据典、谈古论今、阴阳八卦等等能说个几天几夜,有何用处?”
太上皇瞪眼;官家笑眯眯的夸赞,“嬢嬢英明。”太上皇又转头看向儿子。
官家对着爹爹笑的一脸调皮,细细的解释给他听,“孩儿这些天看了他们对于《禹贡》做的各种经注,确实是有点儿纳闷。《禹贡》明明是一本囊括了各地山川、地形、土壤、动植物等等的地理记载书,他们偏偏能当成“水学”的基本书来研究。”
“包括霹雳弹这些火器的研究也是。明明是几样东西混合一下发生了变化才有了爆炸的威力,他们却分要说什么水、火、土、木、金的五行论,阴阳分属一统等等。好像天地万物的一切变化,离开了儒释道三家的大道理就不能运转了一样。”
太上皇后直接喷笑出来;太上皇无奈的摇头。
奈何太上皇后乐得和儿子逗趣儿,笑着说道:“皇儿说的有理。真该好好问问他们,是不是儒家没有成为国论,佛门没有传到中土,老庄没出生之前,天地是不是就是混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