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意却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张开手臂:“抱我。”
傅之齐倾下身,等周青意的手环好了,才抱起他:“想去哪里?”
周青意凑近傅之齐,嘴唇几乎要碰到傅之齐的耳郭。
周青意感受到傅之齐的身体变得僵硬,但仍然执意要试。
他吹了一口气。
傅之齐几乎立刻向后躲了一下,抱着周青意的手却收紧。他自知这样矛盾得可笑,僵了两秒,默不作声地把周青意放回到轮椅上。
周青意想,果然是我想多了。
但他还是笑嘻嘻地说:“周家叫我把合作的事跟你说我也说了,叫我吹耳旁风我也吹了,答应的事都完成啦。”
“周青意,”傅之齐有些疲惫,“下次不要这样。”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让周青意无比失望。周青意想,我搞砸了。
然后说:“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是我的问题。”傅之齐沉默片刻,“时间晚了,去吃饭吧。”
周青意说好。
傅之齐站到轮椅后面,推着他走。
他们即将进门的时候,周青意突然开口:“其实我自己能上下轮椅了。”
傅之齐没说话,周青意就继续说:“不扶东西,我已经可以站半分钟。拄拐也能走。
“坐轮椅是因为方便,不告诉你是因为私心。
“对不起。”
一直走到饭桌那里,傅之齐才回答:“只靠自己,不辛苦吗?我问过了,康复训练也是很痛的,肌肉韧带和软组织粘连、淤血和肿胀……”
傅之齐走到周青意面前,半蹲下来,看着周青意的眼睛。
“可以自己上下,但是会痛,对吧?”
“……只是一点点。”
傅之齐轻声问:“那要抱吗?”
周青意点了点头,然后就被小心地抱起来,平平稳稳地放置在椅子上。
周青意小时候,因为母亲不肯要周洪运的资助,过得很穷,没什么玩具。
他五岁的时候,和母亲一起去参加一场婚礼。婚礼有放飞气球的环节,早早把气球派发了,周青意大着胆子要了两个,很珍惜,一直攥得紧紧的。
等到大家都在草坪上站好了,司仪开始说着“见证气球放飞仪式”的主持词,母亲告诉他,等下要松手了。
为什么?周青意说,我不想放,气球会跑走的。
母亲说,不会的。
周青意懵懵懂懂地攥着绳,别人都放手了,他还是没有放。
母亲就把他的手掰开了。
会被人笑的。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