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自己没有不轨的心思,怎的本宫做什么不做什么, 都要归你管了是吗,”楚曦撇了撇秀眉有些不耐道, “让开, 本宫乏了。”
“殿下,郑以安他!”谈玉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启齿, 垂下眼语气匆匆道,“殿下, 臣这一年被陛下送去了军中,曾经碾转南北各地,做过最苦的差役, 也跟着去击打过草原上的流寇”
“本宫没心思听你说你的故事!怎么,你是想告诉本宫,你这一年来的苦日子,都是拜本宫所赐是吗。”
楚曦有些急躁地打断他,话已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些日子她一直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从容平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每天都告诉自己不能慌,因为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她,若是她沉不住气,会有更多人借机对她发难。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在这种言无音讯的等待中一日日绝望枯萎了下去,她每日笑着面对所有人,其实内心里已经焦灼到什么都装不下去了。她甚至没什么耐心和谈玉周旋,除了洛晔的事,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谈玉也愣了,她这些日子一直完美得像个不染尘俗的假人,连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喜怒分明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他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她却神色跳转地先开了口。
“对不起,本宫最近情绪有些太激动了。”
楚曦避开他的眼睛,暗骂自己太过冲动了,她怎么能冲谈玉大吼大叫,现在她孤立无援,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应是她的拉拢对象。虽然她知道谈玉现在对她百依百顺是因为对她的感情,可她只能可耻地去利用他的感情。她什么都没有,如果能护好洛晔的东西,她情愿与他们虚与委蛇。
以前她最为不屑的事,今时今日,为了他,她都不得不亲手去做。
谈玉刚亮起来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他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果然她还是不相信他,生怕他扭头而去不再听她的。可他怎么会呢,他的命都是她的。
突然间他好痛恨那个将她扔下的男人,那个男人知道一向骄傲磊落的她如今活得这般小心翼翼么,明明该安心养胎的时候,还要费尽心思地与他们周旋。
“殿下,臣不会怪你的,也不会背叛你。”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喑哑发苦地响起。
“但是,你不能让郑以安进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垂涎你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方才臣就是想说,臣这一年来左右游走,也去过郑以安驻守的北疆。他因为臣是宋国公的儿子,对我颇加礼遇,臣曾经在他房里见过”谈玉狠狠紧了紧掌心才能继续说下去,“在他房中曾经见过一个白玉瓷瓶,上面的女子衣不蔽体,身姿曼妙,分明就是殿下的模样!臣当时就想杀了他,可是臣那时还没本事杀死他,若是臣再见了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本宫知道。”
楚曦缓缓在心中叹了口气,依旧平静地看着谈玉说。
“若他不垂涎我,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入京。不止我,还有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若是能控制我们,他就离他的帝王霸业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