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也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绛莺往扶摇宫的方向走去。
“殿下,安宁那边就不管了么?”
绛莺方才听的云里雾里,她只记得还有一个罪该万死,老是惹楚曦不舒心的楚婉还没处置。
“现在不能处置她,她死了反倒更加坐实了白文昊的罪名,我已命人将她好好看管起来了。”楚曦也觉得心头有些烦躁,“这件事到底还是我失察了,没想到看管的这么严实,都能让她跑去跟宁修碰面,真是不能小看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事儿不怪殿下,前些日子事情多,这行宫里的人手又比不得皇宫,一时失察也没什么的。”绛莺开口道,“殿下别再烦忧了,殿下和陛下都这般有主意,到时候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楚曦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醴州的行宫本就是依着山林而建,里面的很多园林景观都带着不经雕琢的天然模样。楚曦带着绛莺走上一道溪流脉脉的木桥,走到一半迎面突然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楚曦皱了皱眉想退回去,但看着男子戏谑挑衅的神情还是带着绛莺迎面走了过去。
“本想着出来走走,说不定能碰上公主,没想到果真让我给碰上了。”宁修弯弯狭长的眼眸看着楚曦道,“看着公主眉头紧锁着,可是有什么心烦之事?不如说与在下听听如何?”
“这里没什么公主,”楚曦冷冷一笑停下脚步,“不知将军在叫谁?”
“你眼里没有,我眼里可是有呢。”宁修突然弯下腰凑近她,“不论如何,我可是始终都不愿意承认,你已是别人的女人了。”
绛莺脸上微微露出些厌恶,抬手挡开宁修说:“请将军注意着些分寸。”
“分寸?以公主的胸襟气魄,又怎会在意这些俗事纷扰。”宁修紧紧盯着楚曦道,“我看公主气色倒是比前几年好多了,不过这眉梢眼角间还是欠缺了点东西,看来陛下还是没能好好满足公主啊。”
绛莺气得脸都涨红了,再不去在意尊卑大声叱责道:“放肆!这是你该对殿下说的话吗!”
“绛莺你别生气,将军自小无父无母的没人教导,一时说岔了话我们也不能怪他。”楚曦眉目间却是一片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宁修充满挑衅和掠夺的眼神笑着说,“本宫听说将军少年时代过得很不容易,甚至沦落到了跟野狗抢食,抓树皮蚯蚓入口的地步。将军虽如今看着风光,可这心底啊,早已经溃烂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宁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脸云淡风轻揭他伤疤的女子,他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要将她一眼看穿。
半响,他突然轻轻咧起了嘴角。
“公主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你说的对,我的心里早已经扭曲了。我是个丫鬟生的天生贱命的孩子,后来被家里的主母命人掐死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可偏偏我命不该绝,凭借一口气吊着,就这么满身泥泞地活了下来。大多数人其实并不了解我的身世,他们以为我出身贫寒,是凭借着自个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今日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