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朝底下梨花带雨的楚婉看上了一眼,她突然觉得楚婉今日的打扮有些不同寻常。明明天气里还带着几丝燥热,楚婉却穿了一件翻领胡服, 里面的里衣严严实实地直遮到脖子上,平日里楚婉为了扮柔弱从来都是穿色泽轻浅的传统襦裙, 如今见她穿这胡服, 还倒真是头一回。
大夏女子身穿胡服的虽然本就居多, 若是旁人也瞧不出什么古怪, 可偏偏楚曦也是个女子, 她对楚婉虽称不上有多了解, 可还是一眼就能感觉到她今日的异乎寻常。
楚曦心中一转, 一个猜想突然就浮上了心头。
“楚婉妹妹这是做什么,你和陛下尊卑有别,如今这儿这么些人呢, 你也不怕旁人瞧了笑话。”
楚曦看着楚婉说,语气温和的就真像是一个姐姐在指责不听话的妹妹。
“我不怕旁人笑话,只盼着陛下早日裁决此事,若是耽搁了国家大事,妾身才真是罪该万死。”楚婉故作可怜地抬起头看向洛晔,“陛下,白文昊的亲笔手书信就在于此,求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洛晔看着她那张矫揉造作的脸只觉得心里作呕,若不是楚曦拦着他,他真想现在就将这个恶心的女人一刀杀掉。他依旧神色平静地看向楚曦,楚曦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急不可耐的求助之色。
楚曦在心里笑了一下,他竟也有这般着急的时候。她朝旁边的绛莺笑了笑:“快去将白少夫人拉起来,若是旁人瞧见了,还道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欺负她呢。”
绛莺看到楚曦同她说话之时悄悄比划的动作先是一愣,而后就迅速地明白了过来,她立马就走过去拉紧抱着洛晔腿的楚婉:“少夫人快起来吧,有什么事殿下会为你作主的。”
楚婉听到这话不由得又收紧了抱住洛晔腿的手,千万不能被这个女人带走,这个女人一向面善心毒,若是被她拉到暗处还不知怎么折磨自己呢!
想到宁修的威胁,楚婉不由得在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
楚曦见她不动,心想正中自己下怀,她又朝绛莺使了个眼色,绛莺在手上又加大了力气。那些朝臣都瞧着这诡异的一幕都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绛莺突然一声惊叫,楚婉肩头的衣裳突然因她气力太大被扯落了下来。
楚婉一惊,来不及责备绛莺什么,就慌着要将衣裳重新扯回去,没想到此时绛莺却宛若没见过世面一般大声叫了起来:“少夫人这是被人给打了么,怎么这肩头青青紫紫的呢!”
楚婉顿时大惊,只觉得众人的目光都朝她这里看了过来,可偏偏绛莺还扒着她的衣领满是好奇地盯着她,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跟自幼便做宫女的绛莺抗衡。
“这哪里是被人打了,分明就是少夫人昨晚去找野男人了。”楚苓语气冰冷地在一旁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久经沧桑的尖刻刺破每个人的耳膜,“看来少夫人对白小将军真是恨之入骨,因为他的罪行气得自个都去朝别人投怀送抱了。”
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傻子,看到楚婉肩头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已经明白了一切。楚婉是孤身一人跟着楚曦来醴州的,白文昊如今远在羌族,那楚婉如今身上的这痕迹,可不正是说明了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