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怜的,”另一个宫女看起来却很不屑,“本来就是以色事人,能长久才怪。这怀安公主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性情急躁,又丝毫不懂得温柔进度,前几日还与男子私会才被圣上冷落了如今跟了圣上这么久了连个名分都没有,如今连赵国公府都没了,圣上能要她才怪”
“圣上当真要迎娶那黄太师的女儿吗,公主都跟圣上同床共枕这么久了,如今圣上登基,怎么也得封个妃什么的吧”那宫女看着楚曦有些不忍地说。
“那谁知道,当初圣上在宫中做质子的时候可是谁也未曾注意过他,哪知竟是真龙天子呢。”那宫女有些不甘地拿着软布仔细擦拭着青花葡萄纹盘,“那黄太师的千金除了长得不如怀安公主,又有哪点比不上她了,至少人家家世显赫身世清白,也不会做一些与男子私通之事。”
“也没有这事吧,”另一个宫女支支吾吾地说,“若真有那事,圣上怎么还可能饶得了公主。”
“一个玩意而已,本来就是用来玩玩的,又哪里会在意玩意的清白曲直了,”那宫女冷哼一声说,“如今改朝换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她们这些自以为高贵的公主,你看其他几个公主,不也都被休出家门,有两个甚至被逼的出家为尼了。家里养着这邪朝余孽,不是摆明了给新帝添堵么,自然是有多远赶多远才好。”
“我听旁人说昨日圣上跟那黄太师的女儿走在一处,那郎才女貌的好不登对。”另一个宫女似乎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生在帝王家,倒还真不如生在高门世家里呢。”
其实楚曦并没睡着,那两个宫女的话全都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里。她突然轻轻翻了个身,那两个宫女立马噤了声。
又过了几日,陶语嫮骤然登门造访。
陶语嫮依旧是那副身娇体弱的模样,一身米黄碎花撒花交领纱衣,头上斜斜插着玉兰花簪,病弱西子,我见尤怜,似乎一阵风过来就能把她吹倒。
她来的时候楚曦正趴在床榻上看话本子,西殿才刚刚打扫过,陶语嫮进来的时候却像是被尘灰呛到了一般,拿起绢帕捂住嘴轻轻咳了两声,楚曦没回头便知是她,继续专心看着话本子出声道:“这殿里的尘灰多,陶娘子若是不习惯还是别来了。”
陶语嫮神色有几分难堪地站在门框里,看了看趴在床榻上的身影细声轻语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说。”楚曦合上话本子转过身来微微偏头看向陶语嫮。
她今日穿了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脸上脂粉未施却被那艳色衬得娇艳无比。陶语嫮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模样,心头不禁生出了酸意,看着她不知是何语气地开口说:“公主果然还是年轻貌美,便是在这陋室里也不掩丽色。”
“过奖了,也不过就比你小了几岁而已。”楚曦似是不在意地笑笑说,看着陶语嫮骤然难堪的脸色她不由心头暗爽。陶语嫮比之洛晔大了好几岁,如今应该已经二十出头了。
陶语嫮又拿起绢帕轻咳了两声,在一旁的红漆描金万福团花靠背椅上坐了下来,突然看向楚曦弱弱地开口道:“我被这尘灰呛得有些难受,你能帮我倒盏茶吗?”
楚曦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就在陶语嫮得意洋洋地觉得楚曦要发怒之时,楚曦突然很随意地自床上站了起来,提起五竹壶随意倒了一盏茶推到陶语嫮面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