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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为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洛君啊洛君,莫非你以为入了东台馆,整日在一处厮混听学,你就真的和我们是同窗了?你是不是至今还以为,今日绑了你来,只是因为之前和其他人在学馆里的争执龃龉?”

洛臻沉声道,“别藏藏掖掖的,有话直接说!”

薛为廷却又不说话了。他背着手在狭小的竹屋内来回踱步,偶尔隔着打开的小窗,看一眼外头。

这间竹屋精舍搭建的位置,在后山某处山谷中,周围都是环绕的野生竹林,极为清幽僻静,只能听见阵阵山谷风声,以及带起的竹叶摇摆之声。

不久之后,一阵细微凌乱的脚步声隐约传入耳际,显然是有人穿过竹林,匆忙赶来。

薛为廷笑道,“是许呆子带着文爷来了。行了,赶在他们过来之前,我单独与洛君说句明白话罢。”

“要怪就怪你行事放肆,树敌太多。你倒也聪明,搭上了五爷那边,以为有他护着,便可以保全自身了。却不知,上京城中很多人已经容不下你了。比如说这次,盯住你不少时日,特意吩咐下来的人……”他放低了声音,“不是文爷,而是——站在更高处的人啊。”

洛臻的心里一沉。

薛为廷若是藏藏掖掖的不肯说明原委,那便只是同窗之间的龃龉争斗,大不了私下里挨一顿揍完事。但如今听起来……

今日的事,只怕不得善了了。

借着身体的阻挡,她背后的手指摸索着解开护腕处纽扣,小指作勾,试图勾出护腕里紧扣的淬钢匕首。

薛为廷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宽布条,在她面前蹲下。

“文爷面前,不能让你开口,说动了他就不好了。”

他用布条一圈圈地将洛臻的嘴封住,感慨道,“还记得洛君初入东台馆那日,穿得一身品红衣裳,明眸皓齿,神采飞扬,勾的人魂牵梦萦。薛某有意与你结下一段露水良缘,不料书信却被直接交到了柳祭酒手里,害我在训导堂跪了整夜,抄了《礼》经足足千遍。——洛君想必是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