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轻咳了声,把头转过旁边。
洛臻低头看了一眼,倒是坦然道,“是啊。五爷的衣裳。料子是极好的,就是身形大了些。没事,找裁缝改改就好了。”
“你……”楚王见她一副坦荡自若的姿态,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老五不说话了,再问下去只会落了老五的面子,一句‘浮浪不知羞’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憋着气走了。
楚王出去的时候,差不多是午时后,正撞上跨进王府门槛的穆子昂。
穆子昂身侧还跟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背了个医箱,生得便如画像中的仙风道骨模样。
穆子昂扶着老大夫进了祁王府,转过门口影壁,抬头见了楚王,两边俱是一愣,穆子昂随即过来见礼。
周浔隐约听过穆府的远房族亲里出了个医术通神、妙手回春的杏林高手,后来年纪大了,被请回宗族养老。老五和穆子昂交好,他的咳喘宿疾向来是这位穆家族亲诊治的。
他停下脚步,问了几句祁王的箭伤情况,不经意又提了句,“早上见公主在东台馆独自上学,我便觉得不对,中午过来这边一看,洛臻果然在老五这里。你这个做伴读的,也不劝劝你家五爷,身上还带着伤呢,别只顾着夜夜春宵,须知酒是穿肠毒药,色乃刮骨钢刀。”
穆子昂向来见不得旁人言语挤兑祁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当即便道,“三爷多虑了,五爷不是花街柳巷里那种好酒色的爷们。他们——”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当即住了嘴。
”嗯?“楚王敏锐地追问,”他们如何了?”
“他们……“穆子昂的话锋拐了个大弯,艰难地继续往下道,”他们就是……三爷看到的这样。”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楚王站在王府大门口的影壁处,眼看着穆子昂匆匆往里走的身影,品咂着他刚才未竟的话,越想越觉得古怪。
早上东台馆宣芷公主孤身前来上课,看到的同窗都觉得诧异。文旭过去问起洛臻的行踪,宣芷冷淡回了句,“病了。”
看她方才神采奕奕的模样,哪有病了的样子。
——莫非当真色迷心窍,抛了自家公主在脑后,日夜在祁王府厮混。
几个月的相处来看,姓洛的倒也不像是这样背主忘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