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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臻居高临下拱了拱手,“确实不成体统得很,学生请罪。但是温先生,诚心入学的学子被您老人家用一道屏风隔开,坐在学堂角落里,看又看不见,听也听不清,这还学个什么劲儿。”

温大儒冷冷道,“若有学业不明的地方,可放学留堂,等候各位夫子讲解。至于学堂讲义,也不会差了公主的。公主既然来了东陆游学,自然要遵守东陆的习俗,不能像颖川国内那般肆意无忌。这‘礼’字,乃是公主游学东陆,需要学习的第一课。”

屏风里传来一声闷响。宣芷气得抬手扔了铜镇纸。

“宣芷以礼相待,先生今日却何其无礼!”

温大儒听若未闻,平静翻书,“今日授课,便从东陆风俗第七篇讲起——”

“先生慢着。”洛臻趴在屏风上面,打断了温大儒的讲学。

“温先生学贯古今,论学问,学生是万万不及的。不过,今日既然讲的是两地风俗,这个话题学生好歹也也能说上几句。那么今日洛某就来凑个趣儿,给在座诸位讲讲两地风俗究竟有何不同,到底有几分不同罢。”

说罢,她撩起衣摆,利落地跳下长条凳子,移步转出了屏风,站在屏风侧边上。

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她对准屏风中央的紫檀木底座,上前一脚就揣了过去。

六尺高的沉重屏风轰然翻倒。

明风堂内惊呼声四起。

温大儒勃然变色,拍案而起,“蕞尔小国,何等狂悖无理!”

“对不住。”洛臻客客气气地道,“我们蕞尔小国,就是这么不知礼数。洛某只知道,为人臣者,君忧臣劳,主辱臣死。”

她伸手指着翻倒的屏风,“下次再搬来这玩意儿,来一个,踢一个。如有破损,记在公主账上,敝国足额支付。就是可怜了先生的课程安排,好好的文课,上成武课了。”

温大儒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再也无法忍耐,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明风堂里乱成了一锅粥。